不怕好,早晚要死的。
但她却不想去见他。想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如今她却不想和他说话。她只想和他打个照面然后匆匆而过。
因为她怕。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怕过。抓他审他判他,是成全天理;陪他去死,是成全自己。但当她看到他的那个瞬间,突然生出无尽的愧疚。
她成全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成全他。
叶如歌不敢见他,怕心头的愧和惧会压死自己。能不能让我躲在这里混过去。混过去,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一生,这么拼尽全力的活,结果也并没有好过混过去。
gav却打定了主意不让她混过去。
笑话,他连命都愿意送,她还想躲着不见?哪有鸽子不认主的?他自有办法和审讯人员闹个天翻地覆。
男人一具修长健壮的身体,审讯室里的椅子仿佛都装不下。这里不见天日,没人提审的时候也不开灯,于是他把身子支在椅子上睡觉。
手镣脚镣,沉重囚禁,难为他居然还能睡得香梦沉酣。
有什么要紧,不就是一死。死之前自是要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一闭上眼就梦见小鸽子被他给闹来了,两只黑葡萄眼哭成了红葡萄,抽抽噎噎连话都说不出来,一看就是怕他生气的样子。
啧,这么多年了,还是眼泪多。他在梦中逗她。
轻轻的开门声传来,有个鸽子轻手轻脚走过来,站着看,不说话也不开灯。
男人的眼皮抖了抖,在梦中揉了一把哭包鸽子的脑袋,又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真鸽子。
这日子过的,神仙也不过如此,梦里梦外都有鸽子。他勾了嘴角得意地笑,眯缝着眼盯着她看。
58
“你又发什么神经?”叶如歌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于是骂他。
谁能想到这竟是十年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本是满腔愁苦站着看他,谁成想他一睁开眼睛又是这幅勾搭调戏她的样子。这个畜生死性不改,脑子里只有枪和女人,只怕是要躺到盒里才不逗她。
于是莫名其妙地,她开口啐他。就像是多年以前,就好像他们只有一天未见。
gav从来是不回答问题的。他可不是有问必答的乖学生,他从来都是噎回去。
“叶如歌,这么暗的房子,来审我不开灯,外面的人会以为你骑在我身上。”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又是调戏她。叶如歌不理他,转身去开灯。
身后的人却仍是不肯停,“我放你回来,就是让你受这样的罪的?叶如歌,早知道这样,我早该把你抓回来。”
如歌的身型顿了顿,只当没有听见这句话。
开了灯回来,还没等她坐下,面前的大爷又开始发号施令:“我要抽烟。”
“没有。”如歌绷了脸不给他。
“你骗人。你右上口袋里明明有,看露出来的一点边,就是我抽的那种外烟。不是给我的,又是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