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苍脸色剧变,她笑眯眯逼视她的眼,“不用好奇我是从哪里知道你的秘密的,你只需记住一点,拴住你脖子的链子现在在我手里。要郑朗知道这件事并不困难,到时候你的下场,恐怕不用我多说了。”
陈苍默了片刻,忽而抬头冷笑,面色青白,“这么多废话,你现在把我交给警方不就一了百了”
“别再耍把戏了,”辛夏皱眉打断她,“你早就留了后手,说吧,这次又用什么来要挟我。”
陈苍不语,目光越过辛夏的肩头飘向外面的公交车站。
辛夏后心一寒,转头朝后望,只是一瞬,便撞进了一双云缠雾绕的冰冷双眸中。
郑朗站在那辆刚驶出站挤满人的公交车上。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连帽罩衫,兜帽从上方遮住半张脸。他守在司机后侧,微抬着手,袖管对准司机的后颈,眼睛却直直朝辛夏望过来。
陈苍人影一闪,闯入后厨。辛夏知道,那里通往一条暗巷,却依旧站着没动。
窗外公交驶离,警铃声由远及近,惊得路边人纷纷侧目。未几,曹川带着几个警察闯进来,各个满头大汗,神色焦灼。
“小夏,怎么了?”他见到辛夏全须全尾,稍稍送了口气,“他们人呢?”
辛夏没吱声。一旁的刘兴年却丢了筷子,举起双手,“警警察同志,不不是我做的。”
峰回路转
一周前,京平市南城某条偏僻的小巷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是个的网红,以探索各处凶宅在网络上闻名,故而一时间在社会上引起轰动。
有好事者说,他去的凶宅太多,沾上了阴气,才招来杀身之祸。
案发现场被围观群众破坏地七七八八,侦查一直没有进展。若不是这次刘兴年的奇怪表现引起了警察的怀疑,恐怕到现在还没有破案。
刘兴年招供,他当晚因喝酒丢了工作,心情差到极点,被醉意驱使,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乱逛,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突然间,感觉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对方态度蛮横,不仅不道歉,还对刘兴年推搡起来,说他身上的酒气弄脏了自己的新买的gui外套,让他付洗衣费。
刘兴年本就在气头上,推搡间把对方撂倒在地,顺手抄起那人随身带着的摄像机,砸烂了他的脑袋。
看见地上的人没了动静,刘兴年惊怕交夹,落荒而逃,跑到半路,发现手里还拎着那台破损的缠裹着鲜血的摄像机。
他不敢把它丢到别处,干脆把摄像机拿到家里,小心藏好。
从曹川那里得知了案件的来龙去脉时,辛夏正在携程上搜索民宿,被满屏五花八门的信息搞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组里这次的团建活动搞得比以往都要隆重。上头下达了指示:三天两晚,可以跨市,经费增加一倍。
辛夏知道,这是上级为了重振员工士气特意为之。毕竟公司在短短数月内,因不光彩的原因损失三人,甚至还包括一名管理层。下面一度人心不稳,还引来竞争对手挖墙脚。
幸好倪殊及时止损,年终奖发出一个人人都满意的数字,这才逐渐稳固军心。
所以公司上下对这次团建极为重视。刚刚被选为组长的刘姐更是提早一周就把预定民宿的任务布置给辛夏,言辞恳切地要求她:务必做到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良心,要上下皆顾,绝不能让任何一方不满。
“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件容易得罪人的事儿?”辛夏当时扯了刘姐不依不挠。
刘姐狡黠一笑,“揣摩圣意,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辛夏同志,请你割肉喂鹰,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搁了曹川的电话,辛夏松了口气,她知道,压在在常玥母女头上几十年的乌云终于散了,虽然,它是以一条人命作为代价的。
心脏猛地一缩,辛夏忽然想到另一件事——链子。
当时在红安楼的电梯里,那个做纹身师的小姑娘问她“做记者能不能纹身”的时候,她没有多想,顺口说了句“公司有要求,出镜记者一律不得纹身。”
后来小姑娘就说了,“我有个好姐妹,前段日子给一个记者纹身,就在后腰上。可夏天穿的清凉,刺青是很容易露出来的,不是影响工作吗。对了,她纹身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好像就是你那个什么嘉晟传媒的。”
听了这话,辛夏心里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漾出不绝的颤音,于是央她去把那人的模样以及刺青的图案打听清楚。
她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竟然按图索骥,发现了陈苍的秘密。
辛夏陷入沉思:刘兴年被抓,陈苍手里的把柄没有了,那么,拴在她脖子上的那根链子是不是可以收一收了?
让郑朗知道陈苍欺骗他这件事并不难。现在网络发达,警方只需要发出通告,写明白来龙去脉,郑朗一定有途径看到。
只是……她想起了郑朗的那些手段。一想到他可能把它们用在陈苍身上,心头就浮起一阵战栗。
她摇了摇头:她做不了收紧链子的那个人,她没有办法亲手按下暴力的按钮,哪怕那个人是陈苍。她只能把它作为最后一道防火墙,确保陈苍不把恶事做尽。
想到这儿,辛夏有些心烦,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圣母”后,继续查找民宿。
网页一张接一张在屏幕上跳动,她却越看越困,眼皮上下张翕,可忽然间,一个地址撞进她的脑海,辛夏浑身一凛,睡意消散殆尽,站起来冲刘姐道,“组长,我选好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