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常玥家人所言,在案发前几天,常玥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案发前一晚,她和丈夫又一次发生了冲突。
这起案子由于过于扑朔迷离,所以当时在网络上引起了很高的讨论度。辛夏查了一下,发现大致有以下三种猜测。
第一种:常玥的情人住在这栋楼中,她带女儿来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投奔情人,甚至连刘文慧都是这个男人的孩子。不过这种揣测被刘兴年亲口否认了,他在采访中说,他和常玥之间并没有第三者,而且夫妻二人也没有认识的人住在那栋大楼里。常玥的其他家人也表示,常玥没有朋友在那里居住。
不过网友对这种说法并不认可。情人嘛,要是搞到人尽皆知,那还叫什么情人?所t以他们揣测,常玥和女儿在那个神秘男人的住处遭遇不测,甚至可能被残忍分尸,等到风波散尽,再被一袋一袋偷偷运送出大楼。
辛夏对这种说法并不认可。且不说杀人分尸绝不可能没有动静,就单单尸体处理这一项,就没有那么容易:邻居和保安没有发现异常?尸体被丢弃后也没有被别人发现?在有暖气的屋子里捂上十天半月,尸块没有散发出恶臭?
辛夏边看论坛边摇头,滑动鼠标再去看第二种猜测。可是这一项更加离谱,说常玥是因为不堪丈夫家暴,所以准备带着孩子在这栋楼里自杀。至于理由,是因为电梯里的她看起来慌乱且无助,这极度符合预备自杀者纠结的心理状态。
至于尸体,他们断定应该还在这座大楼里面,也许是封藏在某个废弃的工具间,也许悬挂在在某间没有住人的房间内。更有甚者揣测,尸体可能平摊在某部电梯上端,被电梯井里的对流风吹成了两具干尸。
辛夏看完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评论的人一定看过柯南。
不过网上的揣测虽然荒诞不羁,辛夏自己却也想不出比这些更合理的推论。她合上电脑给曹川打了个电话,说想让他提供一些案件的资料。曹川本来二话没说答应了,可是听到辛夏说出“红安楼母女失踪案”几个字的时候,马上变了口风,拒绝了辛夏的要求。
辛夏一头雾水,急忙追问理由,哪知曹川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给出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答案。
“那栋楼闹鬼。”
“闹鬼?”辛夏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后背浮上一层寒意:曹川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刑警,对各色凶案现场早已见怪不怪,更不要说他入行前还曾经当过法警,亲手执行过枪决,是从尸山血海里蹚出来的“狠角色”。
这样的人,绝不会是那种精神脆弱偏狭的迷信论者。所以现在听他亲口说出“闹鬼”二字,辛夏便知道这案子绝对不会是一起简单的失踪案。
“怎么个闹法?”她不甘心地追问。
曹川默了片刻,“这是内部消息,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是这样的,当时参与调查的一名警察回家后连续做了几晚噩梦,每晚梦到的情形还都一样。”
“梦里的她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衣的妇女牵着个四五岁的孩子,两个人面无表情站在漆黑的楼道里,一次次用脑袋轻磕着墙面。”
“是常玥和她的女儿?”
曹川“嗯”了一声,“那位警察说,梦里的人就是常玥和她的女儿,她们两个似乎被红安楼困囿住了,无法从中逃脱。”
“意思是,她们死在了红安楼里,灵魂被困在此处,”辛夏顿了一下,“曹叔叔,您相信这种说法吗?”
曹川苦笑了一声,“小夏,作为人民警察,我当然是无神论者,但是你要是想听实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信。我见过形形色色的案子,其中不乏一些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红安楼案,只是将它们具象化了而已。”
邪门
“具象化?”
“对。其实当时梦到常玥母女的不止那位警察一人,红安楼里的多名居民都做过那个怪异的梦,可最奇怪的事情还不是这个。”曹川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喑哑,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刘文慧进入电梯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这是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可就在案件调查的过程中,那个娃娃,竟然多次出现在红安楼里面,有时在楼梯拐角处,有时在垃圾箱里面,有时在顶层水箱旁,还有一次,竟然出现在某位住户家里。”
“那位住户当时关了灯准备休息,走到卧室门口,却发现正对着的床上,两个枕头中间坐着一个布娃娃。据他说,那娃娃的眼睛好像会动,虽然在暗处,他还是看到了她眼里莹莹闪动的白光。”
辛夏犹豫片晌,“可我还是不太相信红安楼闹鬼,会不会当时大家都被这起失踪案搞得神经紧张,所以才产生了一些过度的联想,甚至出现了幻觉”
“夏夏,”曹川打断她,“你知道那位梦到常玥母女的警官是谁吗?”
辛夏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经听到那端的曹川道,“是任华,前任公安局局长,现在在省公安厅任要职。要是别人,我可能还要掂量掂量他话中的虚实,可是她,我也只有相信的份了。”
挂了电话,辛夏盯着笔记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看了半晌,静静地笑了。
“老辛,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她轻声说了一句,合上笔记本,抿唇发出一声轻喟。
她何尝不知道任华是谁,这位京平市、全国三八红旗手,被人民群众赞誉为女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