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回应朗逸的话,正心想着怎样将二人分开时,就听见苏百凝又娇娇地说:“朗哥哥,究竟是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既与我有关,又为何不能让我知晓?”
她声音软腻,知道朗逸最吃这套。可她也不看看情况——沈醉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饶是借给朗逸十个胆子他也承受不起萧文王妃的这声撒娇啊。
“你一直是这样称呼他的?!”沈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牙齿咬得死紧。
可这质问并未换来苏百凝的理会,她心思还全在朗逸身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可不想让即将到手的答案溜走,所以只不耐烦地回了沈醉一句:“要你管。”
“可你从未这样喊过我。”
沈醉喃喃的语气酸的要命,委屈极了,他也想让她同自己多撒撒娇。
总不能每次都只在梦中幻想吧……
此刻,两道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朗逸身上——一个是苏百凝的软糯央求,一个是……萧文王的怒视。
这让他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向外冒。
沈醉眼神一暗,心中股股升起的郁结之情让他手上不由得多用了些力气,想将苏百凝的手从他身上扯开。可没想到她今日竟这般有劲儿,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他气极反笑,白日她才刚同常星移独处一室,晚上就又被他撞见与朗逸“私会”?!
两次还都是光明正大的当着他的面!
他竭力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火气,看看她紧攥不松的手,很想发狠扯开,但是不行,会弄伤她;看看她坚定不移的双腿,很想将她直接扛走,但是不行,她才刚醒,身子或许还不舒服;再看看一脸惊慌的朗逸,很想一拳打飞……
但是不行,若真这样做了,她一定又要闹了,那岂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他这婚还结不结了!
沈醉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憋屈能忍过,战场上敌军的挑衅、朝堂上对立的嘲讽,他皆不忍,皆一一还回去,哪曾像在她面前这般一再放低底线!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纸糊的啊!
他卯足了劲儿,迎着苏百凝警告的视线,气呼呼地抬起手,当着朗逸的面……亲昵地揽上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并将她向自己怀中一揽。
“你做什么?”苏百凝语气不善。
“嗯,做什么。”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什么做什么?”苏百凝听不明白。
沈醉坏笑了下,声音毫不收敛地像是故意在说与朗逸听一样,“就是,做那什么啊。”
他笑的有些阴险,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下午不是已经给你时间好好休息了吗,夜已深了,不得做些……”
“你!”苏百凝急忙去捂他的嘴,没意识到手已将朗逸松开。
可已然恢复“自由身”的朗逸吃瓜吃的正津津有味着,忘记了离开。
哎呦喂,萧文王这话说的也太那个了吧!
同为有家室的人,他懂,他都懂!
洁白柔嫩的两只小手交迭捂在沈醉唇上,久违的亲密让他心中着实舒服了不少,他也抬手覆上那双柔荑,轻轻用力一压,便吻在了她掌心。
苏百凝手心儿一痒,温湿的触感让她面上一阵燥热,然后十分嫌弃地抽开手。
沈醉勾唇一笑,目的达成,百忙之中递给朗逸一个眼神,好像在说——“还不走?”
朗逸忽的回过神来,甩了甩袖子,行了礼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苏百凝这才反应过来是中了沈醉的套。
“沈醉,你怎么每次都坏我的事?”她有些生气。
经他这么一搞,朗逸以后必定会对她有所防备,再想从他那里问出点什么估计是没戏了。
“坏你何事?不妨同我说说,或许我也能帮得上你。”他不以为意,实则心里还在为刚刚她对朗逸的撒娇吃味。
“哼,就算你能帮得上,我也不用你,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苏百凝白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身就往后院走。
利用
沈醉虽不爽她今日两次与其他男人拉扯纠缠,但表面妒忌,心里终归清楚,无论她做什么选择,都自有道理,也绝非不忠。
因为吃醋,头脑一热就将人赶了走,怎么说也是他的错。自知不占理,便不敢真计较此事,不然到头来还是他不讨好,所以只能紧追在她身后,另寻话题。
“百凝,你何时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本想送你去医馆的,但想到你不喜欢那个地方,便将你送回来了。你放心,苏丞那边我找借口糊弄过去了,没有被他们发现异样。”
“我喊了医官来,检查过后他说你身子没有大碍,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太好,再加上累着了,身心俱疲才会这样,所以我就去……”
他还没说完,就被苏百凝不耐烦地打断。
“谢谢你送我回来,但我对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没有兴趣,不必同我解释。”她顿了顿,试图压下心中的烦乱,“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府去吧。”
说完她便不再瞧他一眼,继续思考起常星移那事,总觉得看过记忆后,她有些理解他了。
原身曾是他灰暗生命中的救赎,对他的意义是非凡的,所以他对原身的感情才会那般浓烈,像晚风无声无息地吹过,却带来整片草原的吶喊。
可归根结底,她到底不是那个救赎了他的“苏百凝”,不是那无意吹过的晚风,听不见草原的吶喊,无法共感他们的过去,所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以常星移所希望的方式与他相处。
既然如此,那便尽量不再接触的好,至少可以不用这具身体给他带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