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之前你都是叫我‘星星’的……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再叫一声好不好?”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越说情绪越激动,早就将“伪装”与“理智”抛诸在脑后,被思念与渴望占据了全部心神。
她听得云里雾里,同时也承受不住他这热烈的眼神,怔愣间忽觉他高大的身影正逐渐向自己强压下来。
“常星移,你冷静点!”
她声音颤抖,伸出另一只手去挡他,但下一秒就被他顺势抓住,并十指相扣着按回身旁,这下苏百凝的两只手都被控制住,双腿也被他使了巧劲儿地用膝顶住,她的身体便因抵着椅背而形成了一个向上的姿势,羞耻的勾人。
她无力反抗,手臂剧烈的挣动在他的大力下可以说是无济于事。
常星移的眼神涣散得厉害,低喘着盯着她的唇愈发迷离,早已听不见那诱人的粉红在喊些什么,只看得见它一张一合着,让他只想无尽地侵略、霸占。
眼见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就要压下来了,苏百凝无处可躲,只得扭开头,但他立马随着她的动作追了过来,灼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侧。
欲望催着他接近,他在寻她的唇,肌肤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时,唇先触上的却是一点微咸。
常星移猛地止住动作。
定在原地,舌尖探出来勾走了唇上沾着的晶莹。
咸。
很咸。
她在发抖。
他眼神变了变,重新恢复了深沉的颜色,同时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苏百凝害怕的事没有发生,但眼泪已如断了线般落下,钳制她的力量终于离开,她浑身瘫软地缩在椅中。
她哭得伤心,他心如刀绞,恨是自己惹哭了她,但又恨她为何会忘了他。
常星移冷着脸,两指用力,强硬地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转过来,从她眼中荡漾的那汪清潭中看到了一个破碎的自己。
他咬牙,用拇指狠狠擦过她的红唇。
一抹殷红沾染在他指腹。
他松开手,垂眸盯着指腹上的那点红色看了许久,然后在苏百凝的注视下至真至诚地按在了自己唇上,还轻飘飘地喃喃了句:
“就这样吧,也算阿凝吻我。”
常星移贪恋地将拇指在唇上反复碾磨,溢满欲望的双眼仍牢牢地锁着她。
苏百凝被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绝对是个疯子!
但也就在一瞬间,他无痕切换回了最初的样子,温文尔雅地向外唤了声,书房的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一人。
进来的那人她见过,是在东洲船上将她领到常星移面前的光头男子,此刻他手中正托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里面是凤鸣花茎,已经经过特殊处理了,在这个气候下还能存活许久,就不必再去南国寻了。”常星移将木盒递到她手中,“龙鳞粉不是什么稀罕物,过段时间我去南蛮帮你寻些回来。”
他眼神一暗,又道:“只是那金风玉露……我从未见过,但阿凝若是真的想要,我也会去寻来送你。”
“日后你若是还缺什么,就来任府。我若是不在,同他说也是一样的。”他指指那光头男子,“你们见过的,他叫玄鸮,是我的部下,同样会听命于你。”
苏百凝冷冷地看了玄鸮一眼,并未在意,也不接那木盒,只是反问道:“这算什么,是你无理行为的补偿?”
“不是。凤鸣花是在你来之前我就提前备好的,本就打算直接赠与你。若非时间有限,龙鳞粉我也会一并交于你。”他说的十分认真,并未掺假。
“我们非亲非故,你帮我的可不算少。”她冷声,“提前备好?难道在我来之前你就打了失礼后再补偿我的谱?若是照你所说,下次再帮我寻来龙鳞粉,岂不是要比今日做的更过分些?”
他刚那样过,苏百凝现在完全就是一个高度戒备的状态。
“不是非亲非故。阿凝,你只是忘记了。”常星移叹了口气,“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
“凤鸣花你拿着,不是补偿,不是收买,也不是要交换什么,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自愿赠与。”说完,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说,“如果在你心中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赏过的烟花和海上的共饮都不算什么的话,收下它,欠异闻阁的人情便是销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退无可退,只能默默坐回去,颓废地垂下头,不敢再去看她的反应。
半晌,听见她的脚步渐渐离去,直到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他才微微抬眼看向她刚坐过的地方——
木盒,她拿走了。
他松了口气。
收了便好,本来他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她。
苏百凝跟着任府的小厮走出了这绕人的庭院,一出门便见沈醉神色紧张地立在门口,一见她出现,便大步冲上来,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直到看见她唇角模糊的殷红,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瞬间断裂。
“他对你做了什么?!”沈醉怒意明显,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关中挤出来。
还未等她回答,他就直接抽出长剑,忍无可忍地要直接闯进去将常星移碎尸万段。
“什么都没发生,口脂是被蹭花的。”苏百凝伸手拉住他袖子,摇了摇头,“我们走吧,以后不再同他来往便是。”
沈醉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熄灭的?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常星移,誓要将新仇旧恨一并算个明白。
他第一次挣开了苏百凝主动拉住她的手,正要闯进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时,只听见身后响起重重的“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