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抿抿唇,凑近了些,她只觉酒气越来越浓,然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落在了她肩头。
两人身披月色相拥,他十足认真的声音响在她耳边,“百凝,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今日有多高兴,因为还有半月,只要再过半月,我们就会成婚,真正的结为夫妻。”
“百凝,我等这一天真的很久。”
他将她拥紧,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耳畔,只是轻触,却又带着满满的珍视。
苏百凝缓缓抬手回抱住他,沈醉在她耳边仍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有多开心有多高兴,却瞧不见她那稍显落寞的眼神。
两人散步至望月桥边,见有不少人在放花灯,其中年轻男女更是占了多数,便也在旁边的摊位买了一只。
经营摊位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做她们这行的都有一双会察言观色的慧眼。年轻男子只身前来,多祝其高中升官;年轻女子只身前来,便祝其能觅得良婿;年长的男女前来,多祝身体康健;若是像沈醉与苏百凝这般郎才女貌的年轻男女携手而来,便多祝其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来放花灯的人谁不是图个吉利,说点吉祥话总是没错的。
她还贴心地告诉她们,望月桥边有一处向下的石阶,那里是个放花灯的好位置。而且放灯时只要心诚,那么心愿必定得以实现。
沈醉定定地凝着那盏花灯,捧得小心翼翼的。
他之前从不信这些,但此刻却想试一试。
两人点起那盏花灯,携手捧着放入水中,临松手前,沈醉偷偷侧头看向苏百凝——她乖巧地垂眸,神色真挚、诚恳。
他很想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是不是同他想的一样,但他忍着没问,因为她说“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关系,就当她的心愿和自己的是一样的吧。
花灯沿着烟云河一路向下,朵朵载着心愿远去。
苏百凝与沈醉都十分默契的没有问起对方许下的愿望,继续沿河闲逛。沈醉又给她买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还趁她不注意悄悄买了一只鱼形花灯送给她。
她摸摸这只小鱼灯,不禁想起秋月集的那只兔子灯,她都快忘了当时是缠了他多久才将它买下。
前面不远处有个摊位围了许多人,沈醉拥着她过去凑热闹,只见摊贩正吆喝着卖些小支的烟花棒,旁边还围了不少小孩子在玩。
沈醉见她眼神发亮,便问:“要不要买几支玩玩?”
“小孩子的玩意,看看就好。”她摇头,看着旁边的几个小女孩兴奋地将点燃的烟花棒握在手中挥舞着,璀璨的金色照在她们童稚的笑脸上,炫目异常。
她看得有些出神。
“谁说只有小孩子才能玩。”
沈醉边说着边要去买,但突然被苏百凝一把拉住。
“我想起来了!”她抓着他激动地惊呼一声,“沈醉,我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那只玉虎吊坠了!”
沈醉眼神咻地一紧,四下扫视一圈,将她拉到旁边一处无人的地方后才问:“是在哪里?”
“是梦鸢!”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了,我与梦鸢的初遇不是在满庭芳,而是在秋月集。”
沈醉瞳孔骤缩。
刚刚那火光下的小女孩的脸,让她陡然清晰了那段模糊的记忆。
“秋月集与你走散时,我曾在人群中见过梦鸢。那时她一身红衣,头发散乱,怀里还抱着一个破旧的棕色包袱。她看起来行色匆匆的,包袱也没有包严实,便露出了那只玉虎吊坠!”
凑巧绽放的那束烟花不只照亮了梦鸢的容颜,还照得她怀中那物闪闪发光,所以苏百凝下意识地向那里多看了一眼。
“我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包袱里除了那只吊坠,似乎还有些别的金银玉石!”她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生怕他是不相信还是怎么。
“别急,慢慢说,我相信你。”沈醉握了握她的手,知道她突然将梦鸢与这件大案联系在一起肯定受到了惊吓,便慢慢引导她,“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比如她是从哪里来的,又去了哪里?”
苏百凝将那段记忆重新调取出来,拧着眉想了片刻。
“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她好像同我一样,也是从逆人流的方向而来。”
逆人流的方向……
那就是事发茶楼的方向!
难道她是从茶楼中出来的?
还有张老板那枚消失的玉佩,难道她的包袱中全都是……
“百凝,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了!”沈醉露出一副激动又开心的笑容,突然捧起她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唔……沈醉!这是在外……”
接下来的话又被用唇封堵住。
“在外面就不能亲了吗。”
他满足地挑挑眉,这里是个暗处,她被他揽在怀中,无人能看清他们在做些什么。
苏百凝被他搞的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处来,咬牙抬脚踹上他小腿,暗骂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嫁妆
自皇宫那场家宴后,苏百凝就搬回了苏府。
正好这段时间萧文王府也不清闲,礼部常来府中布置,闹得熙熙攘攘的,无一人得闲。沈醉也十分上心,每一项事宜、每一个物件,不论大小,都必须经他亲自过目才作数。
府中喧闹,他担心怠慢了她,同时也是存了点私心,想在成婚前多给她保留些神秘感,便也欣然接受了先与她短暂分开几日。
但这“分开”也仅限是在床上而已,每日他还是会抽时间与她见上一面的,不然心中的空荡感他可承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