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身上也总萦绕着香气,但冬日还得是这梅花。从北疆返程时,他便提前差人收拾了一处院落,移栽了大片梅花,果然苏百凝选择了这里,但她估计再也没机会知道沈醉这“预谋”了。
不过一会儿,木门再次打开,红梅之中,苏百凝一身青绿色衣裙出现,外披同色系绣花披风,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沈醉看愣了几秒,直到她走到面前,才堪堪回神。
他看向她殷红的唇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触上那柔软,轻轻蹭了一下,指尖瞬间染上一点红色。
“涂了口脂?”他声音喑哑。
“别乱动!”苏百凝有些不开心地将他的手拍开,然后仰起脸让他看,“快帮我看看,有没有蹭花了。”
这里的镜子实在是太不清楚了,能自己将口脂涂成这个样子她已经很满意了,结果还没出门就被他蹭去一块儿。
饱满诱人的唇瓣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甚至还有上噘的意味。
沈醉喉结滚动了下,趁她不备,直接低头亲了上去。
“唔!”苏百凝吓了一跳,待这个飞速的亲吻结束后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后撤一步,莫名其妙地看向沈醉。
反观沈醉倒是一脸舒爽,略微有些得意道:“现在大概是花了。”
“你!”
“我!”他一脸无辜地学她的样子。
苏百凝一咬牙,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转身又回了房中。
留沈醉一人站在片片红梅之中,摸着自己的嘴唇出神。
临近年关,庙会就是最热闹的地方,鉴于之前几次,沈醉这次将她看得很紧,一直把她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既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会让她被拥挤的人群碰到。
苏百凝则自顾自地玩的很好,必不可少的就是先来了一串糖葫芦解馋。
她清丽明媚,惹来不少注目的视线,但都被沈醉一一黑着脸瞪了回去。
其中有人认出他是萧文王,反应过来他身边是萧文王妃后,自知惹了祸事,正要上前来认罪时,沈醉却又悄声让他们离开了。
他不想让这些小事打扰到苏百凝,这会让她不自在的。
“沈醉,你看这个!”苏百凝从一处小摊前拎起一串小灯笼,举到他面前让他看。
她在现代见到的灯笼多半是工业流水线上的产物,这是第一次见到纯手工糊制的灯笼,所以觉得特别新奇。
“快过年了,买几个挂在家里吧?”说完,她又兴奋地去看旁边摆着的窗花,“还有这个,把家里贴满才有过年的氛围!”
幼时每逢新年,师傅便会和她一起将家中贴满窗花,目光所至尽是红色,年味十足。而沈醉以往过年时都会回到宫中小住,因此便会让萧文王府中众人都回家团圆去,所以府中失了年味,新年时他从未将王府装饰过。
没有兴趣布置,也没想过要为谁布置。
可当他看见苏百凝的笑脸与手中拎着的红灯笼时,他瞬间期待起了与她一起装饰“家”的温馨场面。
是和她的家。
软肋
燥热潮湿的空气中,梦鸢汗津津地从降娄身上爬下来,疲惫地躺入他臂弯。
令人兴奋的感觉还未消失,降娄在低低地喘着粗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光滑娇嫩的肩头,梦鸢被烫的一缩,而后又向他怀中拱了拱。
她娇娇地问:“有心事?”
降娄默了默,而后回给她一个带有浓重鼻音的“嗯”。
梦鸢垂眸不悦,她没将话说得太明白,因为他今天明显不在状态,时间长度远不如平时不说,好似就连兴趣也减少了大半。
她扭着软腰,翻身重新坐回他身、上,手指摸了摸他新长出的胡茬,又点了点他的喉结,正欲再次勾起他的欲望时,却反被他反握住手,制止了动作。
梦鸢有些不解。
降娄仰面朝上,片刻后眼中才恢复往日的清明,哑声道:“为何要对萧文王妃出手。”
他语气淡淡,不似质问却又容不得她不答。
梦鸢不耐地轻叹了口气,失了继续的兴趣,随后将手抽出,重新躺回他臂弯。
她既不满他的心事与别的女人有关,也不满他同常星移一样相信她会真的对苏百凝出手。
整件事的确是她与常星移联手没错,并且为了确保计划的实现,她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捅伤,故意落入萧文王军手中。同时常星移通知了在王军中潜伏多年的降娄做她的内应,所以她先前的宁死不从都是在为最后的交供做铺垫,为的就是让她说出来的话显得更加真实。
按照计划,她先为自己编造了一套可怜的说辞,虽说是编造,但梦鸢心里最清楚其中有多少是真。再待时机成熟,她才将巫蛊一事捡了些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去说,而后故作姿态地提起雪松林,把自己置于一种几近沦为“背叛者”的处境之下,这才达到了将萧文王军引致雪松林的目的。
这期间,梦鸢与降娄互相打着配合,降娄负责注意王军的动作并观察时机提醒梦鸢实施计划。每一次的信号传递,梦鸢都会懂,她适时出现、适时醒来、适时转变态度……同时,常星移作为后手,早在雪松林中准备好了伏击,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苏百凝的突然出现所打乱。
梦鸢在整件事中唯一对苏百凝造成的实质性伤害大概只有离间她与沈醉的那一次,而看似是冲着苏百凝而去的偷袭只是她想要拖住沈醉的手段,通过对苏百凝安全的威胁来限制沈醉的行动,让他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