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
被点名的娄降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讶异,淡淡地应了声,然后接过水桶,脚步坚定从容地越过沈醉,使了好大力气将一整桶水与冰碴尽数砸在梦鸢身上。
用的力气之大甚至将冰水波及了在场的所有人。
沈醉微微侧脸一躲,但有几滴还是不可避免地溅在了他眼角。
他淡定地用指尖抹去,看向梦鸢——
红色与紫色混合的那具躯体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渍中,但肉眼可见地在微微颤抖。
挺能硬撑。
“继续。”
又是一桶凉到彻骨的冰水泼下。
梦鸢抖若筛糠。
“梦鸢姑娘,本王奉劝你还是早些开口的好,若是咱们早些将话说开,你的伤本王会继续派人医治,命也可以勉强留下;若是还想不开,现在还是冰水,过会儿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沈醉的话中似乎粹着寒霜,字字威胁。
给够了她充分的思考时间,可卧在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很好,有骨气。
“上刑具。”
他本未打算做到这一步,但他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
梦鸢受了这么重的伤,看这样子定是趁人不备偷跑出来的,所以伤她的人早晚会发现她的失踪,定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循着线索找到这里,对两方都不利。
更何况,她差点被苏百凝发现。
一排排刑具哗啦啦地被推上来,上面还沾着血迹,黏糊糊的,混杂着各种颜色,令人望而生畏。
沈醉在一整排刑具前走了一圈,看似是在认真挑选,实则还在给梦鸢留思考的时间。他还不太忍心真的上这么重的刑,这些刑具都是给叛徒、死刑犯、重罪犯所用,梦鸢罪不至此,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好早些招了供罢。
他脚步已经够慢的了,萧荣都已经开始疑惑起王爷的优柔寡断了。
就在沈醉快要演不下去的时候,娄降突然出声道:“王爷,她动了。”
沈醉看了娄降一眼,随即转身去看梦鸢——
她长发脏污,没有了往日的光洁,像杂乱的海草一样黏在脸上,遮住了她倾国的美貌,只露出一只充满死气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沈醉。
芳颜
关于梦鸢,王军手中只有一副她的画像,但画像与本人终归还是有些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