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点点头,道出自己的猜想。
每隔一日就准时出现的尸体绝对不是巧合,这般禁忌的蛊虫用在活人祭祀上,真的很难想象背后操纵之人所求所愿究竟是何。
五大神兽的猜想被沈醉及时终结于最后一步,诡计无从可知,现有的线索中断于梦鸢。
关键时刻她逃得及时,可他总觉梦鸢此番去北疆绝对有诈,在东洲她不敢造次,却敢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自己要去北疆,仿佛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样。
所以沈醉这次绝不能贸然前去,誓要带领萧文王军在北疆捉拿梦鸢。
沈傲默了一杯茶的功夫,终是允了他带兵出征的奏折。
趁着天色未晚,沈醉来到淑太妃宫中。
“醉儿,今日怎有空前来?”淑太妃身着墨绿色宫装,温和地笑着从座上迎下来,“听你皇兄讲,前些日子去了东洲?”
沈醉行了礼,同她一起坐回软座上,与她聊了些生活上的琐事,倒是对东洲一事闭嘴不谈。
淑太妃也没再多问,她晓得沈醉的性子,这些事他是从来不轻易与人诉说的,不是不善言辞,也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他自知所行之事危险、困难,不想身边人担心过多。
自从沈醉成年后有了自己的府邸搬出宫去,淑太妃能见到他的频率就变得越来越少,所以只要他能来,她都是开心的,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爱听。
就像现在,他不过是讲了些东洲的奇闻异事,还有见到的新鲜玩意,她就觉得新颖,丝毫不会因为年轻时常随先帝去东洲游玩而觉得无趣。
她啰嗦再多、念叨再多,也不过是身为母亲对常年不在身边的孩子的关心罢了,不图他真的敞开心扉将辛苦倾诉,只要看他次次平安归来就好。
况且现在有了苏家那女儿的牵绊,整日为在外出征的他提心吊胆的日子应该就快要过去了吧。
但作为母亲,似乎天生就拥有一种神奇的第六感,对儿女的心口不一总会有非常敏锐的感知。
她温柔地笑着听他讲完了一切铺垫,才终于听见他说:
“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
酉时,沈醉回到萧文王府。
沈傲批了奏折后,他便暗暗计划起出征的时间与安排,并一直惦记着今日同淑太妃说的那件事。
回到府中,杜衡等在门外,接过他的外袍,说晚饭已经备好,随时可以用膳。
沈醉点点头,杜衡却并未离开,似是有话要说,但他纠结了半晌,还是将已经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既然他不说,沈醉也无心去想,越过他径直往卧房中走,奔劳一天,还是换件衣服去用晚膳比较好。
他低垂着眼眸,眉心微微拧着,心中思绪繁琐万千。
他在想明天去见她时要怎样同她说自己又要离开临京的事,又是一次不知归期,又是一次分别,难得他们的关系有了些许进展,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惹她不高兴……
不如明天先去街上寻些讨喜的小玩意带去,或许她还能给自己留些余地。
正想着,他沉默地推开房门,顺手去解外袍上的系带。
“你回来了。”
一道清灵娇软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