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斜他一眼,“去去去,不该问的别问。”
然后他提提腰带,重新涨起从前的威风,指挥着官兵继续行审满庭芳众人。
沈醉在离开之前同他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收尾了,他这次离开可能会直接追到北疆去。
大权再次回到他手中,侍郎的心重新舒服起来,拉过一把高椅坐下,自然地翘起二郎腿,将头上的乌纱帽扶正。
落叶纷飞间,马蹄重重地踏在青石板上,早已干瘪酥脆的枯叶瞬间被碾地粉碎。
风声呼啸而过,沈醉抽动皮鞭,催促着□□的马匹,他背对着夕阳,晚霞的红光追随在他身后,一路飞奔。
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应该继续留在东洲,再审此案,或许会发现更多线索,而不应该将这事又交回给那不靠谱的刑部。
但感性却引着他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确定苏百凝的安危。
他曾问过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曾反复挣扎纠结过,认清自己无法抵抗感性的那刻,或许这是注定而不是例外。
到达码头时,夕阳已不见了身影,代替它的是半弯明月。
月光下,出海的船只都已满载货物返港靠岸,但那辆装饰精美的富丽马车却被留在了岸边。
几个渔民围在那台孤零零的车厢旁好奇地打量着,见沈醉过来,其中一位年龄较长的渔民出声问道:“这位公子,或许是来寻这马车?”
沈醉一愕,“正是。”
渔民一笑,“那快些追去吧,那船才驶出没多久。”
沈醉奇怪,“是有人让你们在此等我?”
旁边一年轻渔民抢话道:“是呀是呀,那白衣公子说一会儿定会有人来找这马车,让我们为他指路,而后我们便可将这车厢瓜分了去。”
沈醉拧眉,“白衣公子?”
“咦?难道不是公子您的友人吗?瞧你们样貌不凡、年纪相仿,还以为是那白衣公子有事先行一步才差我们在这里等您的。”
而后,年轻渔民又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谁家好人会行色匆匆地还带着两位昏迷的姑娘啊,难不成是人贩子?”
昏迷?两位姑娘?
沈醉一惊,忙问道:“是怎样的两位姑娘?”
渔民们想了想,皆摇摇头,“她们都戴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那白衣公子在前,抱着一位粉衣姑娘,另一位翠衣姑娘好像是被他的几个手下抬上船的。”
沈醉忆起,昨儿苏百凝同他讲过,满庭芳为了区分花魁等级,规定了不同的穿衣颜色。梦鸢是头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穿紫色,而苏百凝能穿粉色,说明她的地位仅次于头牌。
当时他还调侃她“事业长虹”。
抱着粉衣姑娘……
沈醉气得低声咒骂了句。
识相的最好是别被他逮到,否则这笔账可要慢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