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岳妃整张妆容精致的脸蛋此刻扭曲发青,这个贱人竟然在圣上面前说这种话,相当于将她和母亲延平县主的脸皮扯下来摔在地上踩!她的那个乡野村妇就算死了也配受延平县主半礼?做梦!
魏内侍和郑钲厉都惊讶得双目微瞪,全然没有想到岳绒竟敢这般光明正大跟岳妃娘娘叫板。她就不怕吗?
钟毓却失神地望着她泪光朦胧的双眸,突然有些对自己失望。
他总觉得已经很了解她了,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一直将她母亲的事情记在心里,放在心上。不过无妨,不过是为了帮她母亲求个公道,他已经护不住父母,如果现在连他都护不住,就妄为男人。
那扎心的痛感转瞬即逝,岳绒怔愣之下,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她,而是原身的情绪。
也只有原身会对原身的母亲有这般强烈的情感,会为这个可怜的原配鸣不平。
她语气比刚才更加尖锐了起来,“敢问娘娘,草民放肆在哪里?难道延平县主身为继室不应该给原配行礼吗?还是说娘娘只是因为草民不该提这件事?”
岳妃娘娘恨得银牙紧咬,“岳绒殿前失仪,来人,给本宫……”
“娘娘请息怒”,魏内侍赶紧给她使眼色。
岳绒毕竟是圣上点名要的人,就算是要惩治也得先让圣上先问清楚事情才行,不能耽误圣上的正事。
岳妃咬咬牙,看看闭眼装没看到的郑钲厉,再看看眼睑低垂的钟毓,不甘心地看了遮掩着的帘子,心一狠决定先斩后奏,反正圣上平日里这般宠她,总不会严惩她!
“来人!给本宫……”
“哼”帘子后面的闷哼声打断了她的话。
魏内侍赶紧小跑进去,里面便响起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听着里面杯盏磕碰的清脆声,转眼见魏内侍服侍着身着黄色五爪金龙常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郑钲厉连忙扶着旁边的桌子,似乎是扯到腰,倒吸凉气,还是跟着钟毓行礼。
圣上没吭声,仿若没看见几人,只看向岳绒,“一介女子,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
“圣上!”钟毓没想到圣上上来二话不说就问责。
岳绒毕恭毕敬行了大礼,肃声道:“圣上明鉴,草民不敢在圣上面前放肆。草民此番进京也是为了给圣上献礼,对圣上之衷心青天可见。”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岳绒会这般识趣。
圣上也来了兴趣,挑眉:“哦?”
钟毓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已经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圆过去。朝堂之人并不全是眼瞎耳聋之人,至少他敢保证郑钲厉肯定知道岳绒在路上干了什么。
岳绒拍了拍手。
哆哆嗦嗦跪在两人身后的李虎站起来,提着一个通体漆黑无一丝花纹的箱子往前走了两步。
魏内侍大惊失色,连忙挡在圣上面前,厉斥:“大胆狂徒!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