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能帮就帮,帮殷晗珠也能帮着稳定一方。
岳绒微微颔首,干脆将钟永家的、王婆子、苗岭、李虎、孙平等人召集过来,商量此事。
几人各有见解,张珍却看着景迦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张珍打发张繁去找布兜。
布兜如今是宿大夫的弟子,平日里对张繁颇有照顾,她也没有了以往的顾虑。
张鸣欣慰道:“你能想开就好,我们总是要走下去的。”
不少秀才村的本地村民知道他们三兄妹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议论过。他们领这份情。
张珍不应反问:“哥,你有没有感觉景公子最近跟村长亲近了很多?”
“你说什么呢,这可不能乱说!”张鸣好笑。
张珍驻步凝视,“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哥,村长如今已经跟钟大人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张鸣一愣,讷讷难言,耳根子却红了一片,结结巴巴道:“最近书院的新来的学子多了不少,罗先生早,早就催我去帮忙,我马上过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张珍知道这件事。
罗先生,罗奉行,家中有三子一女,长子次子本在县学读书,只不过后来疫病肆虐,罗夫人担心儿子的安危,干脆将两个儿子接了过来跟着罗先生读书。
谁知这个由头引着县学不少学子被父母送了过来,就是为了避祸。况且秀才村的书院有不少名师,能跟着学东西也不错。因此书院又新增了两三个“高等班级”,正是缺人的时候。
她笑了笑,没想让兄长就这样糊弄过去,“哥,我只是多句嘴罢了。以往顾及钟大人,如今钟大人已经退亲……”
“窈窕君子君子好逑,村长也不是凡俗女子,想来也不会信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父亲早亡,母亲不知踪迹,你也该为自己谋划才是,错过了岂不悔恨终生。”
张鸣这下整张脸都红了,半晌才重重点头。
张珍忍不住抿嘴笑了。
正说着,听到村口传来哄闹声,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想到当初京城来人闹事的场景,不由脸色微变。
“珍儿,你去禀告村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鸣远远就看见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被巡逻的村民团团围住,李虎的声音震天响,“老子不认识什么定北侯,我们秀才村不欢迎从京城来的人!赶紧滚!”
张鸣听着心中一动,连忙挤进去,果然看到略有些印象的脸,拱手恭敬地问:“敢问可是定北侯世子?”
为首的男子膀阔腰圆,拽着缰绳,仔细打量了番张鸣,似乎是没认出来,踌躇不已,“你认识本世子?”
张鸣在京城见过定北侯世子景慎。
他们这些文人子弟和勋贵子弟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定北侯世子不同,宁戎伯世子十六岁入军,十八岁便独自带兵抵抗倭寇。二十六的时候只率领五百将士直捣倭寇老巢,保得江浙百姓三年安宁。
只可惜定北侯世子自八年前被调任兵部,就一直通风缠身,再也没有领过兵。
张鸣默然,自然没有说他的来历,就算说了,景慎怕是也不识得他。
李虎却皱了眉头,低声问:“这什么世子,你认识?”
张鸣缓过神来,笑着解释:“他也不是外人,他是景迦的兄长”。他没有介绍定北侯和定北侯世子这两个身份,就算介绍了也没人认。在秀才村,定北侯这个名号还没有景迦有用。
荒唐
“大哥!你怎么来了?”景迦远远看见自家兄长,根本顾及不上远远坠在后面的岳绒和张珍,激动地挤进人群,帮自家兄长牵马。
景慎下马含笑拍拍景迦的肩膀,颔首:“结实了。”
景迦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这个兄长极为仰慕。
见到是景迦认识的人,跑得气喘吁吁的张珍悄悄松口气,引得岳绒没忍住摸摸她的头。
张珍不好意思地笑笑,明明岳绒跟她年纪相差不多,但是摸头这种举动她一点都不觉得违和,反而被安慰到了。
李虎拽着张鸣踱步到岳绒身后,偷偷问:“他们真是亲兄弟啊?一点都不像!”
岳绒轻咳一声也跟着看向张鸣,心里也嘀咕。
这两人全然不同,没一点亲兄弟的样子。
景迦文质彬彬,身形削瘦却不失朝气,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小白杨;景慎英武不凡,身形高大却面容低沉,有种苦经风霜的沧桑,被这么多人围观也没有丝毫的怯场,反倒因着迫人的气势和不怒自威的眸子令人望而却步。
李虎悄悄上前拽了张鸣,“他真的是大名鼎鼎的戍边犬?”
张鸣连忙看了眼景慎,见不像是注意到这里的样子,难得地冲李虎皱了眉头,低斥:“世子战功赫赫,维护一方安宁,你怎么能这般无礼?”
“戍边犬”是外界对景慎的戏称。
八年前戚党进谗言让圣上召景慎进京,大家都以为景慎兵权在握,可能会清君侧,谁知道景慎却乖乖卸任归家,在兵部不咸不淡任个闲官。
后来倭寇再次进犯,戚党举荐的官弃城逃遁,朝堂的人纷纷举荐景慎重新挂帅,谁知景慎却以痛风难忍为由推拒了。本来打压戚党的大好机会就这般错失,因此朝堂的人均以为景慎胆小怕事,背地里喊景慎是“戍边犬”。
此时,景慎像是有所感觉似的敏锐地朝他们望过来,犀利如刃的眼神让岳绒面容一肃,整个人都绷紧了。身边的桃子也似有所感,不再与栗子玩耍,慢慢朝岳绒靠过来。
李虎和张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