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暗暗朝坐在角落的岳链岳大人望去,见岳链像是见了自家儿子似的一脸欣慰地看着钟毓,互相使了个眼色。
谁不知道钟毓钟大人对乡下的未婚妻极为冷淡。老家邮来的信雪片般堆满了钟大人书桌,可也没见钟大人回一封。
啧啧。
魏内侍连称“不敢”,照旧唤了“钟大人”,“钟大人,随奴才来。”
这次的中秋宴破例在摘星楼举办。
钟毓也是第一次来这摘星楼,三层的环形建筑让摘星楼在宫中格外醒目。
通明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天,四下摆放的瓷器都是圣上亲自烧制,有好看的也有不好看的。不过即然都摆出来了,他昧着良心也得赞一句好看。
刚走十来阶,飘飘洒洒的纸片从头顶划过。
钟毓冷淡地将落在肩膀的纸片拂落,前面的魏内侍却抓着栏杆探着身子费劲地勾了一张,见其他的够不着,恨恨地骂了句,“倒是便宜左狗贼!”
楼下的百官对这场闹剧的态度不一。
老臣大多觥筹交错,对的这场闹剧不屑一顾;但,更多的官员争着抢着去勾那些纸片,或者说是宝钞。
没错,就是宝钞。
跟真金白银无二的宝钞。
这些当官的哪个会缺这些?不过是为了讨圣上欢心罢了。
魏内侍看楼下有两个官员甚至为了一张大额宝钞打起来了,尖锐地笑了起来,“嘿嘿,圣上可最喜欢看这个了!”
转头见钟毓一动未动,魏内侍慢条斯理地将捞到的宝钞揣到怀里,露出来的那些也不继续往里面塞,只有些阴阳怪气道:“奴才忘了,钟大人家里豪富,可不在乎这一星半点儿的!”
钟毓轻笑:“您说笑了。如若鄙人真的豪富,也不会被区区一个族长逼得差点病死在家乡。”
魏内侍心里大快。
以前的钟毓可是清高得很,对他们这些阉人瞥都不瞥一眼。如今竟然也对他也毕恭毕敬了。
他挺直了腰,大步走在前面,入了门又弓腰小跑到立在窗前的人身边儿,“圣上!您看,奴才今儿运气可真不错,抢到一张!要是知道圣上要散金,奴才就等等再下去了!”
真真假假的一席话让立在窗前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转手将剩下的宝钞都甩在魏内侍身上,“赏给你了!”
魏内侍忙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宝钞,弓腰塌背四肢着地跟加权无异。
圣上越过趴在地上的魏内侍,平素惨白的面孔此刻布满潮红,看向钟毓身后。
“草民拜见圣上。”
“怎么没见你的鹅?不是让你带过来吗?”
“带了,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