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了眉,“张珍,你可想清楚了?要知道他们加起来可是不少银子,你都没挣到那么多吧?”
张珍含着眼泪,一副认栽的模样,“我知道!我全然不该好心让孩子们学书画的!我就不应该多事。我跟两个兄弟流落至此,好不容易积攒的银钱这次都要填进去了。我认栽,只对不住我的哥哥和弟弟。”
说着万分不舍地将一个荷包递给岳绒。
这话让一直叫嚣的村民羞愧地低了头,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书生们更是钦佩于张珍姑娘的高义,纷纷开始谴责村民的无耻。
岳绒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收下了荷包。
这下书生们不乐意了。
山羊胡穿着襕衫的书生常迪肃声道:“钟夫人,张珍姑娘这般高义,难不成你就不感动吗?”
“感动啊!”岳绒装模作样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转眼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常迪:“……”
众人都被岳绒这番举动惊呆了,就连张珍也暗暗着急。
钟夫人这般聪慧的人,这个时候怎么还刺激上这群书生了?应该顺着这群书生说着两句好话的。
她却没想过,常迪这人的话根本就是想让岳绒帮张珍填上这笔帐。可这笔银子到了张珍手里,谁知道那些村民会不会又去跟张珍要银子?
这番下来说不定这次的事情又变回了原样。
隐在一旁的张鸣暗暗给钟夫人捏了把汗,也更加钦佩钟夫人。
敢做敢为,对身旁的人多加维护,甚至因此陷入争议也不为此退后,浩然正气真君子也!
常迪却咬了牙。
没想到钟先生那般出众的人物竟然有这样一位妻子,简直是巧夫伴拙妻!据说,钟夫人豪富,这次花一点点钱财讨一个好名声不好吗?
非要让他把话说明白才行吗?
“钟夫人,您既然感动于张珍姑娘的高义,倒不如……”
岳绒突然打断常迪的话:“敢问先生贵姓?”
常迪一愣,“免贵姓常,名迪,字……”
“常先生,你可感动于张珍姑娘的高义?”
常迪已经猜到了岳绒接下来的话,简直冷汗都要下来了!
可偏偏岳绒还紧紧盯着他,一副等他说话的模样。他吞吞吐吐半晌不肯开口。
岳绒声音仿若天外之音,轻飘飘的犹如雪花,却让常迪越发胆寒,“常先生,你可感动于张珍姑娘的高义?”
常迪还不开口。
倒是后面的人急了,连忙推推常迪。
常迪恨恨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咬紧牙根,“感动!不过……”
岳绒哪里容得下他继续往下说,“那就好,不如常先生帮张珍姑娘出了这份银子如何?毕竟常先生一个月的束脩不少。而这点银子满打满算不过一两,对常先生而言不过是一件衣裳钱罢了。常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