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跟个下人说什么?”
……
连番的话让岳绒冷笑连连。
她缓缓起身,伤口还有些疼,由王婆子和钟永家的扶着出了门,居高临下地望着挤了半个院子的人。
本来吵吵嚷嚷的人见门开了立马安静下来,齐齐望着岳绒。
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玉色襕衫的男人拂开福顺的手,上前一步,高声道:“吾等前来叨扰,不过是为了向钟夫人讨个公道!我们都钦佩钟大人的为人,但是全然没有想到钟夫人竟然这般侮辱吾等!吾等万万不会就此罢休!“
这话一出,应和者众。
“就是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要不是钟大人,她一介妇孺哪里能雇得吾等?”
“可不是,听说还被雷劈了!可不是素日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
岳绒嘴角噙着冷笑,头上裹着锦帕,脸上还有被雷劈的痕迹,活脱脱就是坐实了他们这些人的说法。
一群人冲着岳绒指手画足,好像将岳绒贬得一文不值就越发能衬托他们的高大似的。
最先开口的男人听得这些话,满意地抚抚自个儿得山羊胡。好半晌才一扬手止住他们的话,只高声道:“吾等只是来讨个公道,钟夫人妇德如何却不关我们的事儿!”
钟永家的和王婆子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王婆子更是骂道:“一群书生跟群小鸡崽子似的,叽叽喳喳将所有的话都说了还要说不关你们的事儿?怎么着?圣贤书上难不成就是教你们如何对妇人品头论足的?”
岳绒听着扑哧一声笑了,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些人就更气愤了!
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各个不甘人后,文绉绉地对王婆子叫骂,好似话说晚了最犀利的话就会被人抢了似的。
可王婆子一脸迷茫,她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再说什么。
岳绒却懒得搭理他们,只看向缩在这些人身后的村民,淡淡道:“怎么?你们跟他们一样,也是来讨个公道的?”
这一诘问,书生们立马停了嘴。
在他们看来,村民跟岳绒根本就是一伙儿的,谁知道会不会被他们半路捅一刀?他们是万万不会帮村民们说话的。
这边一群父母被岳绒这句话问懵了。
在他们心里,这些教书先生们闹得这般厉害,岳绒不是应该先跟这些先生们说话吗?等这些先生们的条件谈妥了,他们就能顺着气氛谈谈他们的条件,想来岳绒到时候就不会那般强硬了。
可,怎么全然变了呢?
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总算是将钟丽娘推了出来。
岳绒仔细看了眼钟丽的娘。
容长脸,两家凹陷,头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
她对钟丽娘隐隐约约有印象。钟丽娘好似身子有些弱,并不在作坊干活,平日倒也不吃药,但是一干活多了就生病,平日下地也只是去半天。
钟丽娘对上岳绒的眼神就垂了头,吭哧半天才小声道:“张先生,嗯,张珍欠了我们钱。我们没有找您,就是来找张珍要属于我们的那份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