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好心,但全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
明明都是好事儿,可这些父母眼里好似只有银钱。这些父母不给钱也就算了,可为何还要阻拦她们?还要抢她们的银子?这般跟山匪有什么差别?难不成小姑娘就手里就不能有钱,不能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她在家,母亲也是有月例银子的。
她不能理解,也不觉得她做错了。
只她到底对岳绒有些歉意,“对不住,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今儿那些父母涌到书院,闹得书院都没办法上课。不仅是女学生,男学生那边也没上成。而且……”
话到了嘴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只能盈满眼泪给岳绒道歉。
王婆子轻声对岳绒说:“那些先生有很多是为了毓哥儿的面子来的,想着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日日月月处着能得毓哥儿的指导说不定一直没过的应试也过了。他们之中很多人都不赞同女孩子们进书院,平日里对女孩子也大多忽视。如今毓哥儿去了京城,现在……”
岳绒默默给王婆子补全下面的话,“现在,什么好处都没了,自然就不想干了。”
张珍将眼泪擦掉,咬紧了牙根,“钟夫人,我去给先生们道歉,请他们留下来。”
岳绒却挑了眉:“你做错了?”
张珍一愣。
“你错在哪儿了?说来我听听。”
张珍在岳绒的逼问下,顿时手足无措,眼中露出迷茫。
是不该让女孩子们学书画?是不该带孩子们去挣钱?是不该分给孩子们银钱?还是本来就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
他们三兄妹素日已经麻烦钟大人和钟夫人许多,如今她又无事生非,将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发不可收拾。
张珍耷拉了肩膀,垂了头,声若蚊吶:“都是我的错。对不住,钟夫人。”
岳绒无奈摇摇头,揽了她的肩膀,“你还没说你哪里做错了呢?”
张珍咬咬嘴唇,说不出话来。
岳绒扑哧一声笑了:“既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就不必道歉。”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既想读书又想要银子?至于那些先生,如若不是真心要留下来,他们又怎会真心对这些孩子?”
张珍听得愣住了。
岳绒变了脸色,转头看向王婆子和钟永家的,冷笑道:“那些先生,要走的就走!不过走可以,我们可是签了契约的。如若能留下三年,就给他们安家费;留不够就要收回这笔安家费的。他们要走就把这笔安家费留下!”
王婆子脸上带了笑。
岳绒的厉害,她可是亲眼亲身领略过。
这段时间,岳绒一直养病没出手,却被人当了冤大头。这可不好!
“至于那些家长,就说珍儿被他们吓病了,没办法去教课了。他们的什么书画课、女工课都上不成了,都先给停了,等珍儿养好身子再说。还有,珍儿从咱们手里赊的那笔瓶子、肥皂,该要钱了。听说这些父母都拿了银钱的,跟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