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他这是在激你,别中他的计,长风。”司徒陵拉住了他的手臂,用力地摇了摇头。
“萧长风,你是当我们陇右军无人吗?不需要你去送死。”崔焕之吼道。
宴海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掖擎武力高强,远超你们中任何一人,且他的精兵忠心耿耿。我们的人已不多了,若他负隅顽抗,我们未必能擒得了他。”
长风脚步不停,向面前挑衅的胡人男子走去,衣角被扯住。他回眸,看到她从一群亲卫中探出身来,面容带着娇怯,眼神却笃定万般。
她没有像旁人一样阻他,只是小声道了一句:
“你,活着回来。”
他蜷起指尖,轻轻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尖,笑得依旧张扬。他声音朗朗,带着豪气万丈,似是在昭告众人,又似只是在说与她一人听:
“擒住掖擎,就是制住了回鹘。”
“我答应过你,会将回鹘王庭作为聘礼。我,言出必践。”
……
朔气烈烈,狂风大作。
玄赤二色在夜色下重迭又分离。
陌刀与长剑,不断交错,短兵相接,铿然作响。
掖擎挥舞着刀尖,毫不留情地向眼前的少年砍去。他力大无穷,刀刀致命,逐渐占据上风。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年虽有巧劲,剑术精妙,但奈何实力相差悬殊,已眼见着渐渐败下阵来。
谁让此人的一招一式,他都太过熟悉。
掖擎冷笑一声,猛然挥臂,用刀柄将少年打趴在地,低睨着他道:
“萧长风,你若肯再叫我一声父汗,我便饶你一命。”
长风身上已是布满斑斓的血痕,甲裳尽赤,只因身着红衣而不甚明显。他挣扎着起身,狠狠啐了一口血道:
“呸,你说什么鬼话?!”
掖擎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一寸寸加深力道,强迫他松开了长剑,仰天大笑道:
“替我,向你父帅萧怀远问好。他虽无败绩,但他儿子,败在了我手上。”
“哈哈哈哈——唔……”
就在剎那间,被他制服在地失了武器的少年不知从何掏出一柄银雕匕首,在他狂笑之际狠狠刺入了他的脚骨。
掖擎痛嘶一声,失衡重重向后仰倒。再睁眼的时候,那柄长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掖擎,你输了。”少年眉眼淡漠,高立在他身侧,语调高昂,气势迫人,“你一辈子,都不会是我父帅的对手。”
“方才,你是故意落败。”掖擎望着颈处的剑尖,笑意收敛,恨恨道。
“兵不厌诈。”少年语气轻浅,示意亲卫将他牢牢捆绑起来,收了剑淡淡道,“我不知你为何如此了解我的招式。但你自以为的了解,恰恰是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