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忽感眼前如夜色荫蔽,那道漆黑的面具贴了下来。接着,唇齿间一阵滚烫,如着了火一般。
她的气息瞬间乱了起来。
叱炎堵住她的娇唇,浅尝辄止后,松开来,轻舐嘴角。
口中滋味,漾在心头。
日暮后,外头零星点起的火光从窗纸透入室内,细细描着掩在帘后的两道交迭身影,有如水波澹澹,潋滟其间。
夜雾迷蒙中,叱炎轻声道:
“再叫一声殿下,本王就再尝一口。”
尝到她记得要唤他叱炎为止。
见她恹恹失色,他忍着想继续逗弄的心,将她横抱放在榻上,去看她那道的伤口。
血已止住,伤痕仍在,淡淡药气,随着一股幽香在鼻间徘徊。
“你先将伤养好,此事我已在彻查。我定会找出害你之人,予你,予玄军,予大可汗,一个交代。”
再将他千刀万剐,剁成肉糜。
这一句,叱炎憋着最后没有说出来。既然她三番五次强调他并非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之人,那至少在她面前,收敛一些。
辰霜敛起垂落的缘领,掩住一侧裸-露的肩头,从他怀中撤出。她前去点了点他随意摆在案上的利器,忽而转头问道:
“你的陌刀呢?”自他回来就没在他腰间见到,以往可从不见他离过身的。
“作诊金赏给这间医馆了。”
辰霜暗想,她留在此处休养,自是要给钱的。如此,倒可惜他这柄心爱的陌刀了。
叱炎见她面露失意,往榻上一卧,长腿一抬,道:
“不用赔了。本王今夜也无处可去,便与你一道,宿在此处了。”
辰霜抬头一惊,转身欲走,慌不择路间,身侧未留意,重重撞到了案沿一角,桌案随之晃动,革带上一众兵器哗啦啦地坠落在地。
“跑什么?”他的手在她小臂一握,稳住了她趔趄的身形,幽声道。
“你都不愿以真容相见,我为何要你宿在一处?”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尽力克制着声音中的慌乱。
叱炎沉黑的眸中无一丝光亮。他靠近她,将她整个人抵在了案前,双臂搭在案上圈住她,嗅着她身上的幽香。
俄而,他郑重开口问道:
“此话是说,我若是摘下这道面具,你便是愿意了?”
未得到回音,只听到女子凌乱的喘息声:
“你压疼我了……”
他没有再进一步,俯下身一把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革带,重新绑在腰上,收紧,扣好,勒出一身紧窄的腰线。随后淡淡瞄了一眼她瓷白的面。
心下一笑,每每这种时候,胆子倒是小得可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道:
“我说过,我从不勉强女人。”
语罢,他便掀帘出了内室,高大而又落拓的背影,隐没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