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野出声道:“坐稳了。”
“坐稳了啊。”徐嘉礼揪了他一小截衣角,那浓浓的,独属于他能闻到的香又钻入他的鼻尖,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掌心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下午还要看展呢。”
苏知野:“知道。”
苏知野冷不丁踩了一脚油门,后座力一冲,徐嘉礼下意识惊呼一声一个惯性就狠狠压在了苏知野的背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腰,鼻腔间被他的气息扑了个满怀,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下意识咬牙: “苏,知,野!”
“让你坐稳了啊。”苏知野笑了一声,声音透着头盔里头传来: “现在,出发了。”
他的话一落就混进了风里,摩托呜呜的鸣笛咆哮,徐嘉礼瞬间只感受到了四面八方铺面刮来的风,飞驰入他眼帘的景。
蔚蓝天空中漂浮着的一坨坨雪白软棉的云,飞机飞过天际留下的轨迹,美好的仿佛能治愈心灵。
烦恼仿佛也随着风吹散了。
他有多久没有仰头看过天空了呢?
徐嘉礼紧紧搂着这精实的腰,不禁想,苏知野这么一路奔驰地穿过拉萨,是不是也是此等心情呢?
徐嘉礼搂着苏知野的腰,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声在他耳边问:“你的时间被谁预约了啊?”
苏知野也大声地说:“你说呢?”
“我可没要预约你时间的意思啊。”徐嘉礼压着嘴角矜持地说。
苏知野: “嗯,那我自愿支配给你。”
徐嘉礼在风中嘴角如一根弹簧般,怎么压都压不住,越压反而弹的老高。
肾上腺素不断地飙升,徐嘉礼甚至把它当成狂欢,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可以的狂欢。
苏知野加大了码,带着他兜上一条车辆鲜少,宽敞辽阔的大路,突然道:“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骑机车把烦恼发泄出来。”
“这方法挺好的。”徐嘉礼难得认同道:“你每次心情不好就兜风吗?”
苏知野:“嗯,还有边兜风边把烦恼喊出来。”
“旁边有车呢怎么喊?”徐嘉礼瞥见旁边有一辆电动车,下意识想到自己的烦心事被别人听到了多没面子。
“就这么喊啊,别人又不认识你。”苏知野说着拧了一把油门,边拧边喊了一嗓子啊啊啊,仿佛在把心里积攒的压力全部释放掉,消失在了风里。
徐嘉礼被勾的蠢蠢欲动,呼呼作响的风刺激的他眯了眯眼睛,也跟着吼了一嗓子:“啊啊啊啊!”
“去他妈的上班!”
“去他妈的相亲!”
“老子不想去!我想做我自己!”
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嘴里说的日子糟糕透了烦透了这个世界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啊,那一刻糟糕的心情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发泄出来整个人就爽了,舒坦了,又有力气,这个世界,自己的生活看起来也不那么糟了。
苏知野带着他骑上了一条辽阔却有鲜少车辆的路最后停在了一个没人的坡上,挺高的,能俯瞰下面的建筑。
苏知野把车停了,熄火。
徐嘉礼的血液感觉还沸腾着,脑袋有点发晕,腿坐的有点麻了都不知道。没着急下车而是还坐在机车上歇着,直到他看见苏知野拿着手机在偷偷的拍他,角度看起来找的很认真,因为那姿势看起来就挺卖劲的,190的大长腿曲着,发丝被风吹的飘动。
好像在给自己恋人拍照的男友啊。
徐嘉礼看着镜头愣了一下,紧接着莫名奇妙就是害起了燥,跳下去想抢手机:“手机拿过来。”
苏知野使坏劲当然不给他,徐嘉礼物跳下来的那一刻腿却一软,苏知野眼尖想辅助他,但他整个人下意识往前栽,拥进了苏知野的怀里被搂住了。
徐嘉礼眼睛下意识地睁大,苏知野身上有微微冷冽风的味道,夹克上有点凉。绵长微微急促的呼吸包裹着那卷气息,结结实实的在飙车狂欢后的山顶上来了个拥抱,等反应过来的下意识想推开人。
但那楼在他腰窝上的手却骤然的搂紧,徐嘉礼冷不丁的又想到这双手是怎么的令他欢愉,怎么的抚他的腰肢,整个人顿时要红得爆炸成一颗辣椒。
苏知野凑到他的耳畔,距离近的简直就是要亲他,含着点笑意:“你这是投怀送抱?”
贺卡
展馆内作品琳琅满目,雅致的色调,舒坦的音乐,打扮的各种派头的艺术创作者,齐聚一堂。
徐嘉礼的脸到今为止感觉都是滚烫的,不算薄中厚的卫衣上感觉暖呼呼的,感觉拥抱后的体温依旧沾藏在他的身体上。身边站着的人一呼一吸都格外的明显。
徐嘉礼攥紧了下手指,有些紧张,本来雀跃来看展的心情变得忐忑不安,隐隐还有不愿承认但确确实实拥有的期待,如烧水时到达了沸点的水哔哔哔响着的提醒他。
苏知野随时可能会抱我,牵我,亲我的可能!!!
徐嘉礼抿紧唇瓣装作认真的看起展览,注意到墙壁上挂着一副标本相框,里面是一只晶莹的蓝色蝴蝶,仿佛还未感受到春天的欢喜,就被永远定格在了它身躯美丽,鲜活舞动的那一瞬间,关在这冷冰冰纯白的相框内。
令人有淡淡的伤感。
徐嘉礼眉眼中也有几分的伤神,想到了去户外写生时经常在他眼前出现的蝴蝶,有的旁若无人扇动着那轻薄美丽的翅膀,在醉人的阳光下灵动的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有的俏皮的停在他的画上,与他浓墨色采的画相得益彰。
每次他都会沾沾自喜,一定是自己的画,画的太好了。所以才把蝴蝶给吸引过来了,大胆些的甚至还停在了他的鼻尖,惊讶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