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看看酒店?附近的……”
李修的在场其实让他很紧张,他拿起手边的平板,迅速地操作起来。
隐隐有些不安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那是危险的预感,从李修出现的那一刻就在宁游清的心中涌动着。
宁游清知道这个时间,附近的酒店是很好订的,只要帮助李修找到一个,等到航班可以正常起飞,等到李修离开……
即使他不算富裕,他也甚至愿意帮李修付这笔房费。
“不用了。”
还没等宁游清点开第一个有空房间的酒店页面,他就听见李修这样说道。
李修说完这句话,为缓解自己的头疼一般,伸出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山根,语气很疲惫地说:“我在酒店睡不好。”
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其糟糕的睡眠,正在强忍不适。李修闭了闭眼睛,坐到柜台前的高脚凳上,竟然显出一丝无助。
夜里将近十点,宁游清用钥匙拧开宿舍的门。他的室友已经回家,公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宿舍的条件不好不坏,公共区挺宽敞,但宁游清来得晚,只剩下较小的一间房间。木制地板,被斜斜的屋顶切掉一些空间,床便放在低矮的一角,显得有些逼仄。
房间里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衣柜,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宁游清并不挑剔,因为他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宿舍对他来说只剩下睡觉的功能。
而且他的南美室友经常带人回来大开趴体,隔音又差,耳塞用了一副又一副,宁游清最后只好练就在南美舞步中入睡的本领。
当习惯了这些,在这群吵闹的室友全都不在的时间里,公寓又静得可怕了。
而且他很难解释为什么李修会出现在这里。
李修踏上木制地板的轻微声响,他无声地打量着这个小房间。宁游清的书整齐地排列在桌上,衣服也迭得相当规整,塞在他的衣柜里,只是出门走得匆忙,衣柜并没有关好,露出掉漆的行李箱和几个纸箱做的储物格,显示出生活的节俭。
墙上有块软木板,房间主人用便签纸在上面标注了课程,各项作业的提交时间,论文进度,打工进度。
房间太小,李修只需转半个身,尽收眼底。
明明是收留他的人,宁游清比他局促许多。拉开被推进桌下的椅子,要让李修坐,但因为房间实在太小,拉开椅子后,宁游清就没地方可站,只好往边上挪挪,而边上又有李修。
一番勉强的操作之后,李修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宁游清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也许是因为恐惧,或者是愧疚,难以形容的情绪,无法解答的原因。这让他完全忘记问李修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要去机场,却没带任何行李。
他要去哪里,被取消的航班何时能飞,一概没问。李修的出现已经这样难以令人招架,现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了。
带着这样混乱的心绪,宁游清在狭小的衣柜里翻找可以给李修换洗的衣服,有一套送错了码的睡衣,被他压在最下面。宁游清挪开了所有衣服,才把它找出来。
这个码实在错得离谱,宁游清穿不了,又舍不得扔掉,才留到了今天。
“热水要等一会儿,你饿吗?我去看看冰箱……”
宁游清将睡衣放到床边,起身走出小房间,有些匆忙地去了厨房。
他蹲下来,打开冰箱,借着冰箱门的遮掩,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深深地吸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和李修那样共处一室,因为一些他理不清的原因,以及一些他无法说出口的感觉。
是他搞砸了一切。
宁游清翻找着冰箱,只有一份他做家教的新加坡人给的一份中餐。宁游清把它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准备加热。他想了想,还是把它拿出来,将它们倒进平底锅后开火煎热——这样更好吃一些。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宁游清在灶火旁,却感到一阵具体的寒冷。
他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洗餐盘,找餐具,拿杯子,叮里咣啷,拖延着再次面对李修的时间。
等一切都准备好时,宁游清在心里练习了一会儿,才在门外叫了几声李修,让他出来吃点东西。
但李修迟迟没有响应,像在房间里消失了一样。
宁游清心下微微诧异,他从厨房走回卧室,走得很谨慎,像恐怖片里的角色正在探寻异样的房间。
走到门口那一刻,宁游清就被拽住手腕,他失去了平衡,还没往前倒,就已经被按在那堵脆弱的、完全不隔音的墙上。
宁游清如愿以偿地了解到自己和李修之间身高的差距。他的唇和齿完全没有合上的机会,一切都被掠夺,连舌根都酸软,喉咙里发出不成意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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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游清的腿直发软。
李修完全不可怜他。他握着宁游清的手臂,把他按在墙上,毫不理会宁游清那对他来说堪称微小的挣扎。
他扫过宁游清的口腔,碾过所有湿润柔软的地方。宁游清的手放在李修身前,尽力将他往外推,纹丝不动,只换来李修更不留情的进犯。
宁游清有一种要被李修活剥的感觉,这种恐惧不亚于李修现在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宁游清甚至选不出哪种更好一些。
宁游清从咖啡店下班时从制服换回自己的衣服。一件在学校附近的快消品牌服装店买的毛衣,比宁游清自己平时穿的大一码,因为清仓打折实在便宜了太多,宁游清把它买下来,几经磨损清洗,它的针脚不再细密,领口和下摆也变得松垮,布料也因此变得更加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