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安庆阳带伤上朝,他先行了礼,开口道:“臣奉旨到江南巡查,所到之处,四目苍荑。当地官府结党营私,鱼肉百姓,中饱私囊,无恶不作。致使江南的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江南总督张怀民欺上瞒下,勾结山匪,臣奏请陛下严惩。”
“勾结山匪?难道他要造反不成?”
“这胆子也太大了。”
张新成张大学士站了出来,“安大人,你说江南总督勾结山匪,可有证据?”
这张怀民正是张新成的族弟,也是他们在江南势力中的最重要的一环。
安庆阳冷哼了一声,“本官在江南遇袭,正是山匪所为,我的人去江南总督府搬救兵,可张总督躲着不出来,若不是跟山匪有所勾结,为何推三阻四躲着不见人。”
张新成冷笑一声,“笑话,张总督管辖偌大的江南,公务繁忙,时常外出体察民情。倘若不在总督府,就会被认为是勾结山匪,岂不是天大的冤枉?还请皇上明查。”
安庆阳立即反驳:“皇上,臣在江南调查到明州知府凌科贪赃枉法的罪证后,正欲去江南总督府搬督办此事,却遇上山匪行刺,随行的侍卫死伤大半,若不是江南总兵徐阳及时赶到,只怕臣已经身遭不测了。”
张新成:“安大人,你既已查到明州知府张科的罪证,为何不拿出来?”
安庆阳脸色有些难看,“那罪证被山匪毁去了。”
张新成听完后,冷笑道:“那就是空口无凭了?若非本官收到江南总督的来信,差点就要被安大人这番无的放矢欺瞒了去。”
他说完从袖下掏出一本奏折呈上,“皇上,这是张总督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请您过目。”
洪志勇向前接过去后呈给了皇帝。
郝天霖打开奏折看了,脸色阴沉得可怕。
张新成:“皇上,安大人无凭无证,诬告江南总督,臣恳请皇以严惩。”
郝天霖看着安庆阳,道:“张怀民在奏折提到,安爱卿自打到了江南,便自持是朕的岳父,作威作福,江南的官员们有苦难言。
至于安爱卿所说的张总督勾结山匪以及明州知府张科贪赃枉法的事,可有凭证?”
安庆阳低着头:“臣没有。”
郝天霖气得火冒三丈,没有证据,你告什么告?可到底顾及他的身份,生生压下了怒火,“糊涂!既然没有证据,那便是口说无凭了?朕岂能因你的片面之词,处置朝廷命官?你当这朝堂是儿戏吗?”
“圣上息怒,臣,知罪。”
郝天霖摆了摆手,“罢了,看在你因公受伤,死里逃生的份上,朕就从轻落,便罚俸半年以做惩罚了。”
“臣领旨。”安庆阳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江南的浑水,他实在不想再淌了。
今天他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故意演这么一曲,一来,是为了让他们彻底相信自己手里并无确凿的证据,好让他们放心;二来,让圣上知道自己是个办事不牢靠的人,以免圣上再对自己委以重任。
如今朝政不稳,安家虽然上了圣上这条船,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安家能为圣上豁出去性命。
朝中争斗,看似已经平息,可那礼亲王不是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