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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杏花楼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后来就没有再开张过。”孙康又往陈渝碗里送了一筷酸辣鱼肚,“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陈渝一块乌鸡肉咬在嘴里,心里不是滋味。对于花维这种出身官宦的自谋职业者,她心中始终存着一分尊敬。无论穿越前后,她在监狱里见过不少游手好闲的官家子弟,多半仗势欺人耀武扬威,即使进了牢狱也不曾反省过自己的行为。
花维愿意离开家族光环庇佑,从头开启自己的一份事业,历尽艰难才有了今日规模宏大的杏花楼。如果这么多年心血积累顷刻间毁于一旦,对花维的打击只怕是致命的。陈渝端着汤碗,不敢再想下去。
孙康看出陈渝的心不在焉,也猜到她在为花维的处境忧心不已。“没事的,”他柔声安慰道,“前几日还去见了花维,他正和莫青衡在下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逗着趣,我简直都插不进去嘴。”
“他俩一个阳刚坚韧如松柏,一个婀娜娇艳如水仙,只怕沟通起来有些难度。”想起性格南辕北辙的莫、花二人对坐手谈的滑稽样子,陈渝心里觉得可笑,便不再搭话,专心致志的吃起饭来。
70。痛陈我估摸着很快也会恢复顾问的身份……
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顿饭吃的陈渝和孙康百感交集。或许是积攒了太多的话想跟对方倾吐,也或许是有太多的疑问想询问对方,四目相对时,反倒话都堵在喉咙里,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吃过饭,孙康又让人上了几样精致的甜品来。陈渝刚拿起勺子想要尝尝,却又默默放下。
“我想去看看小月。”陈渝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丫头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她吃过的苦头可不比我少。”
“终日胡言乱语,清醒的时候很少。”孙康面无表情搅拌着碗里胭脂色的汤水,“几位郎中看过了,还没定下最终的治疗方案。”
陈渝点点头,这样的结果,她心中有所预料。瘾症在现代医学上来讲应该是吸毒所产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依赖性。虽然陈渝并非戒毒专业出身,可是对于毒品的危害,通过多年警校生涯的耳濡目染,比起一般人,她还是要了解的多。
“她是怎么染上的?”陈渝鼓起勇气问道。
孙康把嘴里的东西匆忙咽下去,“小月神志不清,根本问不出来,不过根据李秋的供词和同为瘾症的反应,可以判断出小月染上这种东西与他有关。”
“所托非人。”陈渝虽然亲口听到过小月描述被迫进食“糖粉”一事,可由于她时不时神志不清,一下子陈渝虽怒不可言,但也没办法确定她说的就是实情。这下有了相应“佐证”,陈渝恨不得把李秋抓起来碎尸万段。
“按照本朝律法,请教下廷尉大人,该如何处置李秋?”
“受贿和叛国两大罪名绝对少不了,至于其他的,还要等大理寺确认之后再做定夺。”孙康看陈渝吃的差不多了,便说带她前去探视小月。
“所以说,哪怕李秋让小月染上瘾症,很肯能也是没办法处理的?”陈渝腹诽这个时代法律真不健全,若是搁到穿越前,组织容留他人吸毒罪、强迫他人吸毒罪、故意伤害罪、玩忽职守罪板上钉钉,数罪并罚下来,最低也是一个无期徒刑。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律法不是我修订的,我也只能日后在量刑上建议一二。”孙康领着陈渝往后边厢房走去,“小月就住在最里边一间,前边大些的套房里住着莫青衡和花维。”
“唉,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人都要你孙大人来当家。”陈渝紧紧跟在孙康身后,依旧时不时谐谑下他。
“何止这些人,前些日子秦威过世了,这倒好,如今大理寺的担子也落到我的肩上。”孙康不无遗憾的感慨道,“不过没有关系,虽然说我注定会越来越忙,但你挂着顾问名分,大多数时候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入大理寺。”
孙康和陈渝穿过后院,来到最里面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前。
“这间厢房跟别的厢房不一样,是由砖石砌成,隔音效果极好。”孙康耐心地解释道,“无论是用何种办法医治小月,只怕她都不免会狠狠吃一番苦头,旁人听到声响终归对她不好。”
陈渝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孙康从腰间摸出钥匙,轻轻打开门上扣着的铜锁。陈渝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孙康索性直接推门进去,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陈渝看到小月依旧堵着嘴被绑在床板上,不过倒是换上了崭新的衣裤,脸也擦干净了,露出一块块淤青来。
陈渝走到她身边,理了理她仍旧杂乱的头发。小月睁开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嘴里发出呜呜声。
孙康替她摘下嘴里的口塞,小月发出含混不清的□□。
“小姐,难受。”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你糊涂的时候总会伤害自己。”陈渝摸了摸小月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大人,我有话想单独问小月。”陈渝转过身对孙康耳语道,“趁着小月还清醒,我得多了解些事,你在她恐怕不愿意开口。”
孙康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头。“我就在外边坐会儿,有什么事你记着叫我。”
陈渝心中一暖,“我就问她几句话而已。放心,不会让你喝太久西北风的。”
孙康转身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陈渝和小月四目相对。
“这些日子,你经历过什么委屈,大可以跟我说。”陈渝在小月床边坐下,“我知道有些事你一定难以启齿,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你不希望被别人知道,我谁也不会说。包括孙廷尉。但你要明白,目前看来,如果你希望有个人替你寻求公理的话,孙廷尉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