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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嘛,是仓促了些。我也没想到孙康那小子竟这么快拿下了杏花楼,还把我那爱徒扣下,让我头疼了好一阵子。”宁大夫看陈渝无动于衷,接着又开口道,“如你所说,银子这东西自然多多益善。其实不只是银子,珍宝古玩,美人佳酿,只要有欲望,投其所好,送其所好,总有一天对方会被欲望驱使何反噬,上赶着为你卖命。”
“那,你的欲望是什么?”陈渝一面虚与委蛇的拖延着,脑子却在飞快的旋转,既然宁大夫能大言不惭的主动说出这一切都是里应外合作用下的结果,那证明与他合作之人一定位置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还很可能不止一个。
“我?”宁大夫好似没明白陈渝的话,自言自语道,“我有缺什么吗?”
就在陈渝与宁大夫周旋的同时,在十多里外的廷尉府里,孙康和莫青衡、花维正聚在一起准备商量下之后的对策。
花维跟着孙康和莫青衡进门,刚取下枷锁就看到了趴在桌上闹闹。“这是,我给陈姑娘挑的猫吧。”他翘起兰花指,在闹闹眼前晃了晃,闹闹兴味索然的抬抬眼皮,便偏过头去不再理睬。
“省省吧你。”孙康看到花维刚取下枷锁就本性毕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知道把你从诏狱提出来有多不容易?我可是直接去求了柳相的手书,才给了你证人的名义。不然身份还是嫌犯,只怕生老病死都得在诏狱里。”
“哎呀,你也不只是为了我。有莫将军在,我最多也只能占一半。”花维妩媚的看向莫青衡,却发现他正专心致志的观赏着窗台上用以摆设的盆景,丝毫没有关注到自己。
孙康叹口气,“既然你不领情,待会还是让人送你回去吧。柳相那边我自会请罪,就说案件之前并未查明,对你的判断有所谬误,如今水落石出,你仍旧有重大作案嫌疑。”
“别别别!我知错还不知道吗。诏狱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一群腌臜男人,又脏又臭,吃的比猪食还差,住一天衰老好几年!”
听到这话,莫青衡忍不住回头对花维讥讽道,“你在诏狱住了这么久,也没看你变成百年老怪的模样。”
“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嘛。你看我长皱纹了,脸颊也凹陷下去,皮肤暗淡无光,难看死了。”花维不满的嘟囔道,只是声音低下去许多。
“闭嘴。”孙康小声警告道,他心里为着陈渝的事烦躁的紧,此时再也无法忍受花维的呱噪。
“你找我们来,是为着陈姑娘的事吧。”莫青衡走过来,拍拍孙康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你人在诏狱里,如何听说此事?”
“李泉为了让林大柱和其他人开口,大肆宣扬新狱起火一事,还说陈姑娘已经葬身火海,没人救得了他们。”莫青衡红着眼眶,抬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我半信半疑,毕竟这种事李泉即使有秦威撑腰也不敢随意造谣。刘三当时就怒了,与李泉争论起来,被狱卒狠狠抽了好几棍子。李泉说你都把陈姑娘安葬在了城外,不会有错的,让大家趁早死心,弃暗投明,识时务者为俊杰。”
莫青衡到最后,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冲孙康庄重一揖,“日后等风声淡了,带我去陈姑娘的墓地祭扫一番,之前深受她的照顾,可惜上天无眼,都没给我回报的机会,”
“也带上我,我弄些陈姑娘最喜欢的点心带过去。”花维心里满是愧疚。
孙康正准备对二位道以实情,转念一想,不如让他们忧心一会儿,等下交代实情让他们出谋划策时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或许效果更好些。
“难得刘三还记得她。那帮被投入诏狱的人吃了太多苦头,如果熬不住迫不得已说出什么来,倒也不怪他们。对了,那帮人情况怎么样了?”孙康感叹着,没想到刘三如此仗义,能为了陈渝跟李泉公然争执起来。
“林大柱前些日子下雪天用刑后病了一场,庆幸底子尚可熬了过来,刘三和剩下的倒还好。”莫青衡已然平静下来,“只是那个被称为老胡的枯瘦老头儿,有好几日都不曾见到过,不知是病了还是……”
54。反击“我前些时候提交了秦威的年度例……
“那个是胡郎中。”孙康不假思索的打断道,“新狱的瘾症一开始便是由他处理的。”
“哦。”莫青衡淡淡应答一声。
“之前我倒是在夜深人静时见到过他出刑房,他跟李泉手下好几个狱卒看起来都挺熟的。”花维不紧不慢的插了句嘴,“有一次我还见到过狱卒深夜里给他送卤肉吃。”
“既然夜深人静,你如何见得?”孙康满腹狐疑地问道。
“你我同在一间囚室,为何你见倒过我却没有?”这一次发问的是莫青衡。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的。”花维挑眉娇嗔道,“作为一个开了这么多年酒楼的人,还在许久不见荤腥的前提下,对卤肉的味道或许在一里外都闻得出来。那老头出囚室的时候一股没洗澡的酸味混着药味,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尚未消退的卤肉香,自然是狱卒给他开小灶了。”
花维说到这里,转过身,对莫青衡叹了口气道,“你还有脸说。你每天申时一到便呵欠连天,说不上几句就倒在稻草上睡了,那鼾声简直能把房顶掀开了去。那样的你雷打都不动,又如何能察觉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孙康瞧着莫青衡被花维说的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觉得妙趣横生。“哎,你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怨莫将军吧。你俩一个囚室是我绞尽脑汁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安排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结果你还编排起人来。”孙康对花维努努嘴,意思是让他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