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现在已经止血了,席冲用手指扒拉看了下,没当回事。
这种伤口几天自己就长好了。
他用指尖碰了下游阳潮湿的睫毛:“你怎么一见我就哭?”
游阳也不知道,他就是想哭。
席冲走进去坐在沙上,扫视了一圈屋子,客厅不大,各处都堆满了杂物。
游阳坐在旁边,脑袋靠在席冲肩膀上,闻着他身上传来臭臭的味道,感觉到一丝心安。
“别哭了,”席冲说,“明天我揍他一顿。”
游阳坐直身体,止住眼泪:“不用,我打得过他。”他顿了顿,不那么难过了,甚至有些愉快地说:“我都把他打得去诊所了。”
第oo13章
游阳把小叔家剩的晚饭全都从厨房拿出来,席冲吃完就走了,怕再待下去他们该从诊所回来了。
走之前游阳问他:“你还去北京吗?”
“去。”
游阳垂下眼,无意义地抠了抠手指。
“我去一趟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席冲本来准备这两天就走,但因为担心小胖子挨打了会欺负游阳,就又推迟了几天。
不过小胖子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什么,从诊所回来一反既往的态度,不再找游阳的茬,反而离他老远,在同一个房间里也不说话。
游阳本来就不想理他,乐得清闲,两人反而在小小的房间里诡异地和谐相处了。
席冲放心去车站买了车票,在第二天踏上了火车。
绿皮火车以极慢的度哐哧哐哧停下来,席冲看了眼手中的车票,找到车厢,迷茫地看了一眼熙攘的人群。
他只买到站票,但这是第一次坐火车,显然没有经验,没一会儿最好的位置都被人抢占了。
车厢连接处和洗手台都有人了,甚至还自备了小板凳,做好了长途的准备。
席冲被人群挤到车厢中间,只能堪堪靠在座椅侧面,时不时有人经过时还得侧过身让位置。
旁边坐了一家人,中年女人怀里抱着婴儿,对面坐着她丈夫和小女儿。
小女儿正喜滋滋扒橘子吃,不知怎么把汁水溅到婴儿脸上,婴儿立即哇哇哭叫起来。女人一边骂女儿粗手粗脚,一边让旁边的老妇人拿帕子给婴儿擦脸。
丈夫坐在对面事不关己,抬头看了眼外面经停的站点,叹了口气,说还得再坐一天才能到。
小女儿被骂了有点委屈,半个橘子抓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眼巴巴看着女人,探头过去小声哄着婴儿:“弟弟,别哭了。”
女人嫌她碍事,伸手把她推开,让她坐好。
席冲被婴儿的哭声吵得头疼,往前挪了挪,前面坐了一群中年男人,桌上摆着啤酒和黄瓜,手里拿着扑克牌,划拳的声音比婴儿的哭声还要吵闹。
他又往前走几步,正巧此时穿着制服的铁路员推着小车走过来,一边喊着都让让,一边喊瓜子花生。
席冲只能往回倒,磕磕绊绊走回上车的地方,一路上踩了好几个人的脚。
“小兄弟,你坐这里吧。”有人拽了他一下,席冲转过身看去,一个约莫3o多岁的男人朝他指了下身边的空位。
本来洗手池下面他一个人占着的,但勉强让一让,也能容纳的下席冲。
小推车到了面前,铁路员又开始喊都让让了,席冲往旁边侧身,顺势一屁股坐在男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