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微微有一瞬的迟钝。
童磨。
是它在这里。
莲池在空间里铺开,童磨单手托腮,盘膝坐在莲台上,笑嘻嘻地看着恋雪所在的方向。
“上次见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你还在这个痛苦又乏味的人世间徘徊呢。”
“总是拿着剑,还是太辛苦了吧?果然还是要靠我来把你送去极乐。”
恋雪看着眼前的童磨,第一次,没有直接持剑冲上前。
在看到童磨的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
它既然在这里,那么猗窝座,或许也该在这里。
远处的战斗声仿佛也在一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强烈的心跳。
恋雪顿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
“猗窝座在哪里?”
童磨怔了怔,随即笑得更加酣然,掀起的唇角下,一对虎牙尖尖地反射着明亮的光。
“还真是过分呢,明明在我的面前,却在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它放下手臂,换了一个边,虹色的眼瞳当中似乎也透露出了一些玩味的情绪:
“嘛,不过既然是那家伙的事,我倒是可以特别告诉你哦。”
“毕竟你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
它如此说着,声音一如既往的轻佻,却带着种让人近乎眩晕的寒意。
恋雪握紧了手里的刀,眉头微蹙,心情也是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像是糟糕的预感正在应验一般,童磨的声音持续着,传入了她的耳中。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明明最开始还替那位大人来找我的麻烦呢,那个时候我只是吃掉了一个下弦而已,他倒是好,居然直接跑到了那位大人面前呢。”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也不在现场,不过听鸣女说,他好像是因为你的事和那位大人起了争执,然后当场跳起来要和那位大人叫板。”
“结果当然是被那位大人肃清咯。”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消融(五)·
猗窝座死了。
在四年之前就已经死了。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夏夜,在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迎接这场该属于他的命运。
恋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竭力让自己不要陷入更多复杂的情绪当中。
这里是战场。
她得继续。
日轮刀熟练地在半空挥出剑技,那是她长年累月修行的成果,那是她为了那场复仇而积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