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变了许多。”
“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弄不清为什么,只能一门心思地闷头向前。但现在我找到了答案,于是我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为什么而走了。”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您说这些。”
“是吗。是这样啊。”
青年的眼睫缓缓垂下,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
“知道了答案,是很好的,我该向你道贺。”
青年说过之后,话音便停了下去。
有沉默在这座小小的庭院间蔓延。
隔了许久,青年才悠悠的再次开口:
“你要离开了吧。”
那并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近乎笃定的语气。
于是恋雪也就没有回答。
因为此刻,沉默便已经是答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产屋敷耀哉的声调依然很缓,悠悠然的,像是山间流淌的溪水。
恋雪没有拒绝,于是青年娓娓讲了起来。
他讲起了产屋敷家与鬼舞辻无惨之间的关系。
他讲起了鬼杀队的过往,讲起了产屋敷身上背负的诅咒。
“所以我希望,每一代的产屋敷都希望能够彻底铲除所有的鬼。”
“希望能终结这千年以来一直流传下来的因果,能让所有因鬼而逝去的灵魂得以安息。”
“说来惭愧,鬼杀队最初会存在,其实只是因为产屋敷一族的悲愿。”
“所以我的愿望也算不得什么‘大义’,不过是宿命使然罢了。”
青年絮絮说着,恋雪在对面垂着脑袋,似乎是在认真聆听,又好像在无意识地神游天外。
故事讲完了,青年的声音也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但恋雪并没有反应,像是毫无知觉一样。
产屋敷耀哉并不很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会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也是筹码。”
“这是你的选择,谁也没办法指责什么,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或者该说,我私心希望鬼杀队能为你多保留一分生机。”
“毕竟,与‘鬼’有关的一切,总脱不开产屋敷一族的因果。而我希望看着更多的孩子能活下来。”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这也只是我的私心。”
沉默再次在两人中间蔓延,连原本时时浮动的风也沉寂了下来。
恋雪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态,像是并未意识到对话已经结束。
而产屋敷耀哉也没有催促她。
直到产屋敷耀哉的话音落下之后良久,恋雪才终于缓缓地抬起头。
“您会给您自己留一点生机吗?”
她问。
沉默。
产屋敷耀哉并不意外恋雪会问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