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沉默片刻：“……有可能。”
余清窈又问他：“你今日查看的情况如何？”
谢韫之道：“流民不少，但粮食足够，应该没什么大事。”
余清窈点头道：“那我明日再去施粥，另外再准备些御寒的衣物给他们。”
“恐怕不行。”
“为什么？”
谢韫之伸手轻轻抚过她脸颊：“明日一早我让仇广送你去金陵。”
余清窈微微一滞：“明日？这么快？”
谢韫之点头：“今日动静这么大，一定打草惊蛇了。”
余清窈没料到这么快便要同谢韫之分开，一时心里很舍不得，看他的眼神也生出了几分留恋的意味。
谢韫之摸了摸她的头发：“最多七日，我便去金陵找你。”
余清窈颔首，坐起来，将已经擦干的头发别至一侧。
她并不想误他的事，但因为先前那个梦，心里总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
她有些无措地抓住他的手，道：“让仇广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不行。”谢韫之看她，“仇广不跟着你我不放心。”
此次出门，他就借了仇广一个暗卫。
他看余清窈一脸担心地模样，安慰道：“你放心，这里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收个尾。”
余清窈一向很顺他的意，但这次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若你不留着仇广，我就不走了。”她甩开他的手，“反正三哥说了，这里没什么危险。”
是没什么危险，但她在他会分心。
谢韫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余清窈又看着他道：“三哥，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不是我。”
谢韫之：“但他们会用你来对付我。”
余清窈一气之下道：“那我不如直接回京城。”
谢韫之看她半晌，淡声：“可以。”
眼神和语气都告诉她，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余清窈气得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谢韫之自顾立在床头，烤干头发，熄了蜡烛上了床。
沉沉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天谁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谢韫之开口问：“睡了么？”
余清窈没应声。
谢韫之靠过来，搂住她的腰肢：“明日便要走了，今日还要同我吵架？”
余清窈依旧没有说话，他却察觉到了她肩膀在轻轻颤动。
“清窈？”
他伸手朝她脸上一摸，全是泪水。
他瞬间心疼不已，将她抱起来拎在怀里：“怎么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