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小时前,立原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军警总部。
他的心情如同这夕阳一般,气息奄奄,忐忑不安。
穿过寂静的走廊,他最终停在了福地樱痴办公室的门前。深吸一口气后,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只见福地樱痴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疲惫。
“文书工作真是让人憔悴啊……”福地樱痴敲着自己的肩膀,叹气道,“说真的,我们真的应该再招募一个文员,帮我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件才行——”
见到立原进来,他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惊喜:“是立原啊,这么迟才回来,铁肠呢?”
他的语气中既有关切,也有几分疑惑——毕竟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铁肠了。
立原闻言,不由得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铁肠他……不肯回来。”
福地樱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什么叫不肯回来?”
立原解释道:“他告诉我,他在一家诊所里发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罪犯,他声称必须要将那个罪犯绳之以法,然后才会返回总部。”
福地樱痴无奈:“他难道不知道军警的任务优先级吗?为了一个诊所里的罪犯,就置整个团队的计划和任务于不顾?立原,你说,这合理吗?”
立原:“呃,不太合理。”
福地樱痴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有寒光一闪而过:“既然你知道不合理,为什么不强行把他带回来?”
立原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摆手:“您开什么玩笑!我可打不过他,虽然我能操纵金属,但铁肠他可是拥有‘使用任何武器进行扭曲攻击’的能力啊!他就算拿一根木棒也能把我打个半死!”
听了这话,福地樱痴脸上的严肃瞬间变得复杂,他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内心进行了一场短暂的斗争,最终他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为难立原的念头。
他缓缓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又打了个百无聊赖的哈欠。
“好吧,既然铁肠不肯回来,那就只有让老夫亲自出马了,我还真好奇,是什么犯人能让他这么流连忘返的……”
然而随着他的伸展,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喀嚓!”
福地樱痴猛地感到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惊呼出声——
“哇啊啊啊——我的腰!闪到腰了!好痛!烨子君!立原!快帮我拉伸一下!”
此时在另一边的诊所,自那个意外的“kiss”之后,禾月和铁肠都没再说过话。
铁肠仍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隐约觉得“kiss”是件严重的事,他反复回想着那一刻的情景,试图从记忆的碎片中拼凑出自己错在哪里,但一无所获。
他想找禾月问清楚,但禾月不理睬他。
整个下午,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直到诊所的门被推开,几个大人领着一群小孩子走进来。
这些孩子生了病,但他们年纪太小,对医生充满了不信任,尤其是当他们看到禾月手中的听诊器时,更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禾月见状,立刻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目光与孩子们平视,放柔声音,轻轻摸着他们的头,就像是在抚慰受伤的小动物一般。
“好了,没事了,等到治完了病,我就给你们发糖果吃哦。”
在他的安抚下,孩子们的哭声渐渐平息。
送走了几个小孩子之后,一旁的铁肠突然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禾月瞪了他一眼:“不许问问题,不许开口跟我说话。”
铁肠闭了嘴,但他没有放弃,既然不能说话,他干脆举起双手,开始默默对着禾月打手语。
禾月看不懂手语,他莫名其妙地看着铁肠的手在面前比划着,这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终于,他忍无可忍,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够了!别再用手语了,直接说出来吧!你到底想问什么?快点!”
铁肠开口:“你为什么总是摸小孩子的头?”
禾月低头写着病例,不耐烦地解释:“因为他们受伤了啊,受伤的小孩很脆弱,所以我摸他们的头安慰他们,能让他们舒服一点。”
铁肠疑惑:“那我之前受伤的时候,伤得比他们还重,为什么你没有这样安慰我?”
禾月停下笔,抬头看了铁肠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因为他们是小孩子,你又不是小孩子。”
然而,铁肠却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反驳道:“可你经常说我是小屁孩,这证明我在你心里也是个小孩子。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摸我?”
禾月:“……”
铁肠这家伙,平时脑子那么迟钝,一遇上这种事,他的头脑就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高速运转。
铁肠:“为了公平起见,我觉得,你也应该摸我的头。”
禾月闻言,用手捂住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够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铁肠不解:“你能摸兔子,为什么不能摸我?”
禾月大为震撼,末广铁肠,他是如何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
愣了几秒后,禾月暴怒:“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去,到后院把兔子喂了!把花浇了!干不完不准回来!”
就这样,铁肠又一次被禾月赶到了后院。
已经快到黄昏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后院的每一个角落,给所有绿色植物染了一层金纱。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味,铁肠拿着一袋沉甸甸的兔粮,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一簇簇草丛中间穿梭,试图找到那个毛绒绒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