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礼部奉旨赐下寿礼,元春又命太监送出金寿星一尊,沉香拐一只,迦南珠一串,福寿香一盒,金锭一对,银锭四对,彩缎十二匹,玉杯四只,其余有交情的人家都送了礼来,放在堂内请贾母过目,起先贾母还有兴趣,后来就烦了,叫拿下去日后再看。
到了二十八日,两府开宴为贾母贺寿。
北京网,南安郡王,乐善君王等几个世交公侯都在。
南安太妃,北静太妃,北静王妃并几位视角公侯诰命都去了荣府,贾母等具是按品大妆迎接,大家见过礼后,先侵入大观园内吃茶,过后才到荣庆堂拜寿入席。
上回北静太妃有意和贾母说迎春,却不想太上皇驾崩,因此这事就撂下没提,如今太上皇驾崩大半年了,陛下开恩也不禁下面婚嫁过寿等喜事,所以北静太妃又想起这事了,正好趁着寿宴就提到:
“你家几个姑娘今日怎么不出来了?”
贾母听了就笑说:
“她们几个年轻腼腆,叫在另一边玩呢。”
南安太妃也笑说:“有些日子不见云儿那丫头,快叫出来我见见。”
贾母便叫鸳鸯去请了众姐妹过来,一一见了礼,南安太妃和湘云说了话,又拉着探春大量,眉眼带笑的。
北静太妃越看迎春越觉得欢喜,旁边北静王妃也打量了迎春一回,北静太妃先前解释过,因此北静王妃看迎春也觉得迎春温柔可亲,又问了几句,婆媳俩对视一眼都觉得相配。
一时又拉着黛玉宝琴看了一回,送了珠串给姐妹几个方才让黛玉等回去玩。
散席后,北静太妃落后一步提醒贾母:
“老太君莫忘了我们先前说的,记得打发人回我呢。”
贾母点头笑道:“太妃放心吧。”
一连几日,寿宴做完之后,贾母才找空叫了贾赦过来,还没开口呢,贾赦就喜滋滋的对贾母说:
“母亲往日时常说我对家里不上心,前儿我在外面喝酒,认识个孙家的孩子,如今袭了指挥之职,生的高大魁梧,我想着迎丫头还没说人家,就提了这事,那孙绍祖果真满意,说回了家里就来提亲呢,”
贾母愣了一下,随后问:“怎么忽然就相看起来?那人人品如何可打听清楚了?迎丫头性子软糯,若是个不好的……”
贾赦道:“是个好人家,母亲不信可叫人打听去,更何况家里也没人给迎丫头说,难不成把迎丫头养成老姑娘吗?”
贾母皱眉,她直觉不好,于是对贾赦说:
“迎丫头的事不急,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前儿北静太妃还和我说起来,要把迎儿说给她侄子,是个读书人,也打听过了,样貌品行都不错,来年能考中进士,到时候迎儿也好过,依我的意思,北静太妃的侄儿确实不错,你不如回了那孙家,左右是口头说说的。”
贾赦愣了一下,北静太妃的侄儿固然不错,还能和北静王连上关系,只是……贾赦有几分为难的样子。
贾母见了就问:“你弄什么鬼?难不成里头还有我不知道的是?”
贾赦陪笑道:“原是儿子看上了几把扇子,谁知账上支不出来钱,那孙绍祖见了就给儿子垫了五千两银子,只是扇子还没拿到手,那银子我又买了个丫头回来。”
贾母听了顿时气的发抖,指着贾赦道:
“好啊!我还真当你为迎丫头着想,却原来是欠了人家银子拿迎丫头抵账!平日里一点也想不起来迎丫头,如今欠了银子要拿她抵账!真是混帐老子!”
说着手边的茶盏就丢了过去,砸在贾赦脚边。
贾赦还委屈起来,跪在地上道:
“谁叫弟媳妇不支银子给我?二弟养清客也花银子,我就是爱好收藏古董,怎么就使不得银子了?只怕我那好弟媳妇藏着银子不给我花呢!”
贾母气的不行,一连砸了几个杯子:“滚出去!那孙家的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允许的!”
贾赦走出去了一听贾母这样说就道:
“不许亲也行,只要还那五千两银子也无妨。”
贾母气的直喘气,又匆忙对鸳鸯说:
“从我这里拿五千两给他还了孙绍祖,另外去答复北静太妃,就说这事我应了,尽快挑选日子定下来吧,否则只怕生变”
鸳鸯点头,按照贾母吩咐的去做。
那边贾赦拿了银票,心里嘀咕,原本他还想昧下银子私下定了迎春的事,后又听说北静太妃已经遣人上门说亲,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得罪北静王,到底亲自上门还了孙绍祖银子,说了家里老太太已经给迎春定亲的事。
那孙绍祖接了银子表面笑嘻嘻,关上门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原是个混的,家里上下丫头娘子都被他沾手了,如今想着娶个公侯家的小姐回来充面子,抬门楣,因此盯上了宫里有贵妃的贾家,谁知道临门一脚出了岔子。
因此孙绍祖思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明了得罪贾家,毕竟贾家有个贵妃在呢,所以他想着去打听一下定的是谁。
这一打听才知道是北静太妃的娘家,书香门第,子侄出息,孙绍祖咬牙到底不敢得罪,加上也没损失了银子,只好松手另寻他人。
北静太妃见贾母应了又说看日子定下来,便欢欢喜喜的带着他娘家侄子姜言上门,又请了媒人。
贾母在荣庆堂招待,又叫了邢夫人和贾赦在场,王夫人贾政作陪,吃了茶说了话,媒人又夸了一堆,方才说起正事。
贾政见姜言内向,却十分知礼又有书卷气,心下便满意几分,问了几句之后更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