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许琴低头,温柔的捧住原云帆的脸捏了捏,感受着冰凉的液体划过她的手心,“我已经十几年没看到你这幅表情了,好怀念啊。”
这有什么好怀念的,真恶趣味,这么想看我哭吗?
原云帆本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调节一下气氛,可内心积压的无数情感此刻好像都随着泪水涌出,多到让他有点想吐。
高大的男人无助的抱住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宛若孩童般不断地流着眼泪,任由母亲摸着自己的头顶安抚。
完蛋了,明天眼睛不会肿到睁不开吧?原云帆哭着哭着就想到了这些,绝望地捂住了脸。
于是第二天,匆匆赶来机场的张栎刚到地方,就看到有一个穿着一身黑,帽子墨镜口罩一个不落的可疑人士。
“哟,bro。”张栎气定神闲的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自拍杆上,半蹲下来让自己和原云帆同框,边装酷边说,“打个招呼。”
“这你都录?你是不是太兴奋了,而且还拿着手机。”原云帆挡着脸拼命摇手,“像素太低了,他们不会用的。”
“万一呢,我只是为他们积累一点素材。”张栎说是这么说,可看他这么抗拒还是乖乖收回了手机,把屏幕对着自己,“楚乐没和你一起来?”
“他去上厕所了。”原云帆指了指身旁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我正在帮忙看东西。”
“不是只去三天吗?带这么多衣服。”
“不全是。”原云帆摇摇头,口罩下的嘴角在抽动,话语中蕴含着深意,“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说的我毛毛的。”
“什么毛毛的?”楚乐冷不丁的从张栎身后冒出,“走啦,去过安检。”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张栎一回头看到楚乐的穿着直接傻眼,这个人不仅带着毛茸茸的帽子,裹得还和小熊一样,不知道穿了几件衣服,“过安检还要脱哦。”
“毕竟我第一次去那么冷的地方……”楚乐在机场里热的满头大汗,把口罩摘开喘了口气,“万一下飞机行李还没拿到被冻死怎么办?”
冻死倒是不可能,但我怕你热死。张栎面无表情的想,默默关掉了手机的摄像头开关。
事实证明张栎的担心是正确的,好不容易脱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过了安检上飞机后,楚乐已经快热到不行了,把那坨衣服塞到行李柜后就瘫坐在座位上。
张栎一上飞机就睡死了过去,为了防止睡觉不小心张嘴被通过走廊的人看到他还特地带了眼罩和口罩,楚乐强烈要求想坐最里面看看外面的风景,原云帆为了陪他而选择了最中间最挤的位置,还好他们买了最后一排,把座位往后放放还能宽敞些。
“一会会看到雪吗?下的很大的那种。”楚乐不住的往窗外看着,眼神中带着向往。
“天气预报说不会。”原云帆帮他放好小桌板,将空姐倒的橙汁放进桌上的凹槽内,“但雪城的天很反复无常,可以期待一下。”
他们翱翔于天际,阳光穿透云层,给棉花一般的云朵渡上一层金边,云层的下方则由广袤无垠的平原逐渐转为连绵不绝的高山。
“注意眼睛,外面太亮了。”原云帆揉了揉楚乐的头,把自己的墨镜取下,小心地帮楚乐带上。
“对不起,你要睡觉了吗?”楚乐有些抱歉的回头,看到原云帆有些红的眼眶时一怔,捧住他的脸不让他逃开,“你眼睛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揉的。”
“……是吗。”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凝重,楚乐低声应了一句便收回手重新看着窗外,露出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你在医院的时候明明答应过我的。”他闷声道,“有什么麻烦事就要告诉我的。”
“不是麻烦事……好吧,我告诉你。”原云帆败下阵来,看着自己被楚乐避开的手,无奈道,“……我和我妈彻底坦白了。”
……哎?楚乐嘴唇一颤,缓缓回头,对上原云帆有些难为情的目光。
“她表示很支持我,所以我就……那个,有点感动,这是哭的。”原云帆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处泛上点点红晕,“不是因为难过导致的。”
脸颊被温柔的触碰,楚乐将手指轻轻在他泛红的眼角剐蹭了两下,伸手半强制的扣住他的脖颈,让原云帆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下次,也来我家吃饭吧。”楚乐轻柔地拍了两下原云帆的后背,做下某种决定。
“好。”原云帆温声应着,努力的忽视着因为头低的太低而传来的不适感。
忍住,这么浪漫的场面,就算脖子断了也要忍住。
飞机没有延误按时降落,拯救了楚乐酸痛的肩膀和原云帆差点落枕的脖子,张栎一无所知的打着哈欠跟在他们两背后下了飞机,昏昏欲睡着取完了行李在机场看到只在雪城开的奶茶品牌店后眼神一亮。
“我们去买那个喝吧!”他冲原云帆和楚乐招招手,直直的往奶茶店走去,边走边感慨,“上次来喝过一次,有一款带奶盖的真的很好喝。”
“上次来?”原云帆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你已经来过了?”
“有段时间碰巧有空,出来玩而已。”张栎没有细讲,将手机调到点单页递给他们,“你们两个喝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好喝,你推荐就好。”楚乐把手机又重新递了过去,看见张栎心情很好的跑去窗口等单,拉着原云帆坐到奶茶店后面一些的空位处有些新奇的说,“他怎么又打开手机录像了,也太兴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