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荣瑟附和:“这几年流明似一盘散沙,换了好几个掌门都镇不住,选他做了掌门之后,人心才稳下来。”
萧笙看得出来荣瑟对秦掌门很满意,转而又问起:“那凤凰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呢?”
“嗨,再别提了,”荣瑟似想起了什么头疼的事情,拍着脑门说:“流明自从经过林陌尘那事,嘴里一直不干净,成天辱骂魔道,凤凰气不过,总想找机会整他们。半年前一听说秦掌门上任,凤凰就上门踢馆,扬言要让姓秦的知道到底谁的胳膊粗,我一下没看住,她就杀上山了。”
萧笙也替他头疼,捡了这么个闺女可真要命。
“后来等我赶到,她已经把秦掌门药成了傀儡玩儿,正陪她踢毽子呢。我好歹好说,才让她趁早把虫子拿出来,不要伤了秦掌门的心脉。若是因此结了梁子,正邪两道又要势同水火。结果那傻小子脱身后反而自己追着凤凰跑,我能有什么办法。”荣瑟摊了摊手:“缺心眼成这样,只好任他们去咯。”
“然后他们就要成亲了?”萧笙问,心下觉得这个爱情故事很魔幻。
“是啊,年轻人的感情我是看不懂了。”荣瑟长长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看着凤凰的背影发呆。自古女儿出嫁,老父亲的心情总是悲喜交加。
“别这样说,”萧笙安慰他:“荣门主一统魔道,正当盛年,年轻得很啊。”
“年轻你也看不上我。”荣瑟一秒调转枪头,抨击面前的负心汉。
萧笙没料到他突然袭击,被噎得咳嗽不止。
另一边,凤凰也在和了然咬耳朵:“哥,我悄悄告诉你哦,我为什么要急着嫁人。”
“哦?”了然配合她压低声音,问:“为什么?”
凤凰瞥了一眼不远处和萧笙聊得欢的荣瑟,警惕道:“我是怀疑荣王八看上我了,我得趁早绝了他的念想!”
“啊?”了然一脸难以置信。荣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萧笙面前舔着哈喇子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是真的,”凤凰严肃蹙眉,试图说服他:“我去哪他都跟着,闯多大祸都是他给收拾,要啥买啥,不要也买。还经常趁我不注意,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我看,老吓人了!”
如此说来,荣瑟是有些过于粘凤凰了。哪怕凤凰是鬼道魁首蛊门的头领不假,但他也着实看得太死了些。
了然不禁点头,就快要被她说服。
“还有这次我嫁人,他居然还给我备了嫁妆!”凤凰一脸惊惶的比划:“你能想象么?我连汉人的嫁妆是啥都没概念,他甩手就是两箱金子十车绢丝,还有乱七八糟的首饰,别说我吓傻了,流明那些土鳖也吓坏了!”
了然的眉头深深蹙起,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悄悄打量着荣瑟。
可他和萧笙谈笑风生,明显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有半分痛失挚爱的模样。难道才过了这几年,他的城府已经修炼得如此深不可测?旁人竟连半分端倪都窥不到。
了然在凤凰肩头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别怕,哥在这里坐镇,保你喜事顺顺利利。”
秦天钧长得一表人才,虽然只做了半年掌门,待人接物还略显生涩,但他骨子里的豁达和大气掩盖不住。
新郎官本来忙得两脚不沾地,可一听说赫赫有名的刀神剑仙到了,说什么也要亲自来迎。
结果……就看见自家媳妇挂在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身上,好不亲昵。敢怒不敢言。
当真,不敢言。
好在不等了然有动作,凤凰自己撒了手,指着了然和萧笙趾高气扬的给秦天钧介绍:“这就是刀神剑仙了,都是我的好朋友!”说罢又挽了了然的胳膊,炫耀道:“这个还是我哥哥!”凤凰粘了一路,了然已经放弃和她作斗争。又小心瞥了萧笙一眼,还好他和荣瑟聊得忘情,没空计较了然行为不端。
了然刚松下一口气,旋即心里又反出酸味来。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了然师父和萧公子,久仰久仰!”秦天钧行了个拱手礼,又看着了然嘴唇开合,欲言又止。
“哦!”了然会意,一把打开凤凰抱着自己胳膊不放的手,解释道:“我还俗了!以后叫我李公子就行。”
秦天钧脸色更难看了。他以前只道凤凰哥哥长哥哥短的,反正是个和尚也不打紧。可还俗了还拉扯不清,就不是那么个味了。
更何况这还俗的和尚身后还跟着三个怯生生的美貌女子,印象更差!
什么人啊这是!仗着自己武功卓绝又是皇亲国戚就乱来么?
再一想琅琊王的声名狼藉,更加担心自家“天真无邪”的媳妇要吃亏。
了然意识到秦天钧考究的目光落在那三个姑娘身上,这才回过神来,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远道而来,没带什么礼物,反倒带了麻烦。”
他指着春花一众说:“那几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姑娘,都是我们路上遇到的,如若置之不理,怕是她们也不知要怎么讨生活。所以我们好人做到底,干脆一并带过来,还望流明能帮忙安置,给她们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三个女子朝秦掌门行了欠身礼。
“这……”秦天钧打量着那三位女子,面有难色。他倒是没嗅出风尘味来,但一看她们孱弱的身板便知不是习武的材料,流明派里不需要丫鬟,可让如花似玉的姑娘做杂役,也太暴殄天物了些。
“这有何难!”荣瑟相人无数,一眼识破碧玉和红绡的来路,他看破不说破,大手一挥道:“姑娘一看便精通乐理,我们在江州开设的曲艺班最近扩招,正好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