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捉住了猎物才睁眼,眼里尽是狡黠的笑意。
守株待兔请君入瓮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后,唇齿交缠。
马车行进的声音掩盖了车内暧昧的动静,萧笙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挣扎道:“你又阴我!”
“是你轻敌,”了然餮足的放开他,还贴心用拇指尖揩去他嘴角的津液,得意道:“给你渡功都多少次了,我睡着了都会,哪还需要费神。”
“那你还装!”萧笙捶他,想起他方才闭目凝神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以后都边亲边渡?”了然挑眉反问。
萧笙没料到他这么不要脸,只能磨着后槽牙生闷气,萧公子的矜贵和高傲荡然无存。怎么也想不起来和尚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自己又是何时沦落得这么好欺负。
“阿笙,”了然温柔的把他拥在怀里哄:“你打我两下,不气了好不好?”
“不好!”萧笙冷声道。心想打你有屁用,我舍不得使劲你又一身腱子肉扛揍。
“那你说怎样就怎样。”了然像只忠犬一样拱他求欢,这已经成为打情骂俏的固定节目。
萧笙扭头,磨刀霍霍的瞪着他,一把薅住他的衣襟,阴恻恻道:“让你嚣张,今天我非把你亲断气不可!”言毕强势的将他拽过来,往自己嘴边扯。
“吱吖”一声,马车忽然停了。
萧笙猝不及防,向前栽去。鼻子磕在了然的脑门上,疼得眼泪在眶子里打转。
了然连忙将他扶着坐好,心疼的捧着他的脸,又呼又亲又舔。
萧公子出师未捷身先死,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像极了他的爱宠肥兔子。
“老奴在此,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老太监尖利苍老的声音自车外传来,撕破夜的寂静。他说的每个字都拖着尾音,一句话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说完,本是威严的阵仗却因他不阴不阳的嗓音而显得滑稽。
萧笙和了然对视一眼,这可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遇上太监啊!还不赶紧看个稀奇!于是心有灵犀的拨开窗帘,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好奇的朝外观望。
说话的人长得平平无奇,他不算高大也不算瘦小,上了年纪,满脸皱纹,微微佝偻着,但凭一双精明的眼睛就足以证明他在这宫城里的地位。两排小太监在他左右两侧站着,众星捧月一般。
“这风寒雨冷的,高公公怎么来了。”皇上的声音慵懒又威仪,马车一颤,想来是万岁爷要下车。
他就是高公公!
了然和萧笙俱是一惊。他们想象中的高公公当生得凶神恶煞,没想到会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一个小太监连忙递来一把油纸伞,高公公忙不迭的打开,凑上去要给比自己年轻强健且高大得多的皇上撑伞。
了然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是一把老骨头沐浴在冷雨中,竟然能面不改色。
白晔也不推辞,施施然下了车,从容走进伞下。那伞稳稳停在他的正上方——高公公的身体歪在外面,还是继续淋着雨。
熙岚跟在父皇身后下车,两个狗腿子上去服务,刁蛮的公主抢了一把伞,自己撑了,将人轰走。
了然和萧笙在马车里纠结,不知该不该下去。
“咳咳,”皇上清了清嗓子,似不经意的冲身后喊道:“了然,萧笙,没几步了,你们也下来吧。”
白晔说这话时仔细打量着高公公的表情,想要瞧出些什么来。
他在讶异。
很好。说明自己逐个点出的这一队羽林军没有问题,高公公没能事先得知皇上带了人回来的消息。
他在震惊。
那就更好了。如今了然和萧笙的威名响彻中州,他们一个是一僧和双刀三门绝学的集大成者,一个是威名赫赫的浮屠宫少主,应当起到这样的威慑效果。
白晔在心里偷偷笑了,准备再给这老太监来一剂猛药。他伸手将了然召过来,慈爱的介绍道:“朕和熙岚奔波数月,虽未见到尺素,不过凑巧寻得了她的儿子。高公公,这便是朕的外甥了然。”又指着萧笙道:“这是他的好友萧笙,也从未到过京城,一并来游玩。”
高公公看着两个少年走近,瞳仁微颤,面对强者有一瞬间的失态,可他旋即谦卑的低下头,没有叫人看出来。心想,怪不得图穷匕见之后,白晔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回宫。原来是得了这两尊大佛。
他只用须臾便平复了情绪,抬头又是一张谄媚的笑脸,只道:“了然师父既然是千金之躯,老奴定会妥善照料,食宿一应按皇家的标准来安排,给他寻一处好府邸——”
“不必了。”皇上冷声谢绝:“宫内有寺庙,了然是出家人,就在那落脚吧。既方便朕找他话家常,也正好给娘娘们讲经,省得她们光顾着争风吃醋,闹得后宫不得安宁。”
了然面露难色,只想哀嚎这讲经实乃非我所长。本就背不利索,打打杀杀大半年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熙岚闻言暗喜,表哥住宫内那不是想怎么骚扰就怎么骚扰。
还不等他开口诉苦,只听高公公道:“都听皇上的安排。那老奴就专心安顿萧公子。”
了然一听就紧张,怎么着,这还要和阿笙分开住啊?
“不必了。”萧笙既是利剑也是筹码,皇上当然不可能遂高公公的愿,当即道:“少年人都贪玩,他们俩本就形影不离,就别把他们分开,坏他们雅兴了。”又冲萧笙道:“内宫都是女人,萧公子虽留在寺庙与了然作伴,还当注意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