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想到皇上的意有所指,心也跟着沉下去。
“了然,”萧笙的手刚从衣襟里伸出来,又去摸他诱人的喉结,嗡身道:“你去见皇上的时候,长亭兄过来与我说,当年六门派夺经之举的背后,也是朝廷。”
了然一惊,但并未表现出来,他知道此事并不好消化,轻轻捋着萧笙的后背,叹道:“我从知道藏宝图的那天起,就怀疑他们当年兴师动众,或许并不是为了抢叶虚经。”
“你说,铭惠帝到底给我老祖宗留了个什么麻烦,”萧笙将脸埋在了然胸膛里苦笑:“都过了两朝了,还不能放过萧氏。”
“别怕,”了然炙热的呼吸在他耳畔萦绕不散:“有我呢。”
“哎……”萧笙长长的叹息一声,将脑袋拔出来看他,只道:“你是天潢贵胄,本该帮着皇上算计我,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倒好,转身就扛着我逃了。”
了然便就近开始亲他的眉眼,随意道:“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哪能比得上和你的亲近。”
“皇上若是真的惦记,便不会放过你我,”萧笙越想越深:“还有和皇上作对的神武军,都不知到底有几拨人在算计浮屠宫。”他担忧的看着了然:“完了,你我要彻底沦为逃犯了。”
夜空应景的响起电闪雷鸣,夹杂着呼啸的北风,衬得这破庙更加摇摇欲坠。大雨倾盆而下,点点落在两人身上,原来头上的屋顶竟是漏的。了然连忙拉萧笙站起,在破屋内寻找一块能遮风避雨的屋顶。
方才生火的地方更惨,已经彻底被水淹了,篝火一灭,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闪电划过的瞬间能趁机一窥周遭的情况。
好在了然是个居家小能手,很快便循着耗子的动静寻了一处最安全的墙角,将耗子窝一脚踹了,逼他们让出地方来。这一通操作,空气里全是是潮湿腐败的泥土味,若非雨滴相助,此刻的扬尘也足以逼跑爱干净的萧公子。
这片幸存的屋顶小得不足以让人躺下,了然只能将湿哒哒的萧瑟圈在怀里,倚着墙坐下,带着毁了一次约会的歉疚,无奈道:“阿笙,今夜可真是太狼狈了。”
湿寒令萧笙难受,他却反过来安慰了然,笑道:“没办法,做逃犯大抵都是这样的日子。”
全世界都被潮气浸染,了然找不到可以生火取暖和照明的东西。黑暗中,他的手指顺着萧笙的胳膊滑到他的脉门上,又想给他渡功御寒。
萧笙却不配合,任性道:“衣服湿的,我冷。”
了然又要去抢他的腕子,只道:“一会就暖和了,真气会把衣服烤干。”
“我不要穿着湿衣服。”萧笙在了然怀里难耐的扭动,开始摸黑宽衣解带。
了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于是从容解开自己僧衣的前襟,把那具微凉的身体一并裹进来,再把萧笙脱下的冬衣做被子搭在外面,在他的脖颈处掖好,将那怕冷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萧笙的皮肉贴在了然强健的胸膛上,总算是老实了。了然运功将自己变成一簇炭火,烤着衣物,也暖着胸口的人儿。
周遭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宛若虚空之境中只剩下两个人,像一座随时可能被巨浪吞噬的孤岛;而雷声和雨声又在其中肆虐,如同紧追着萧笙不放的阴谋和死亡。
可萧笙趴伏在了然的怀里,和尚均匀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似能阻隔恼人的雨漏声和老鼠的吱吱声,是世上最安全的港湾。他笃信自己今夜能做一个美梦,一觉睡到天明。
“了然。”萧笙趁着困意叫他。
“怎么了?”了然低头,凑得离他更近些。
“你快亲亲我,”萧笙仰面朝上索吻:“不然我要睡着了。”
了然浅笑着低头,天实在太黑,他的唇先碰到萧笙的鼻子,而后才摸索着找到那两片薄唇,温柔而深情的舔舐。
他并不深入,存心催人入睡,还贴心的托着萧笙的后脑,让他脖子不用吃力,有枕在枕头上的错觉。
萧笙在这暖烘烘的小天地里软成一滩泥,似梦呓般说出一句:“就这样做逃犯,也不赖……”
试婚一把
天亮,雨停。湿冷还是难捱。了然帮着萧笙把衣服穿好,想起下一步要怎么办又犯了难。
目前他们手上只有柳氏兄妹和尤长春的叶虚经,萧笙和萧艳殊已经谈妥借经一事,荣瑟一直拍胸脯保证会赠经,凤凰那边提了一嘴,小丫头态度很配合,想来问题不大。按理说,这会他们该去找林陌尘讨要叶虚经残片,可这该死的林陌尘又在哪里?
再者,浮屠宫已经被神武军围剿过一次,萧艳殊的安全很令人担忧。荣瑟和凤凰的安危也不能保证。关键还要尽快汇合,把叶虚经拿在手里才安心。
更大的问题是,了然和萧笙两人也不敢进城,害怕被逮。这样在荒山野岭里流浪,又要上哪去找消息?
了然想了半天,只好与萧笙商量:“阿笙,要不……你再打扮成女子掩人耳目?”
“不要!”萧笙断然拒绝。第一次穿女装便被盛俊堂盯上,第二次又被殷长亭看上,他暗自发狠立下了事不过三的的誓言。他道是:“我穿女装有什么用,你这个光头的和尚才打眼!”
了然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现在不知多少人在找一个年轻和尚和一个俊美公子。
“要不,我也乔装打扮,不做和尚了?”了然讪声道。
“有办法么?”萧笙来了兴趣,他对了然长头发的模样很好奇。
“办法总是有的。”了然道。他的玩伴狗蛋淘气,早几年了然身形还未长开时,还被他坑蒙拐骗戴过假发套扮作女孩。如今要扮俗家男子,也不过是换衣服找个发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