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悬铃与秦恩怀亲眼看见这只大木偶在几秒内变成小小几只,一排排站好,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秦恩怀好一会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这是她的原型?”
“准确来说,她现在拥有的力量是以前的十倍。”薛悬铃轻叹了口气,眸中似有担忧。
以前?于是秦恩怀猜测,薛悬铃不仅知道小木偶和她妈妈的来历,多半还掌握了那个女人的资料。
“……那个女人呢?”
薛悬铃慢慢起身,微眯着眼看那群叽叽喳喳的小木偶奔向一片废墟:“去找木偶的妈妈了。”
秦恩怀:“她们……认识?”
薛悬铃没再说话。
刚刚秦恩怀可能没看见,她却看得清清楚楚。在孟秋白即将拆了木偶时,她施加术法的手很明显地停滞了,在空中漂浮着僵了好久,差点被反应过来的木偶一拳头捶进地里。
唇角无声勾得更深。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只有那个人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用的什么方式呢?她倒是很好奇。
邪灵的力量不是想收就能收,小木偶不可能恢复原样,可又畏惧脆弱的妈妈见了她害怕,她不得不将分裂成好几个自己同时承担力量,否则那么大的块头——妈妈抱不住她,她也会把妈妈抱坏的。
有的小木偶坐在废墟上晃悠腿梳理头发,有的站在原地拍拍裙子上的灰,有的躲藏着观察四周……
她们都在等待妈妈的出现。
古堡空间内的破坏者停止破坏,正乖乖坐在废墟之中。
密室的灯光也该恢复正常——
可原本纯白的床单怎会还映着暗红腥涩的血光?
不止床单,银灰锁链,被阴影占据的墙角,深沉到辨不清是黑还是虚无的地毯……统统染上凄艳美丽的色泽。
床头那盏微弱而柔软的灯怯怯散发出一圈聊胜于无的暖色,然而除它之外的房间内像经历一场疯狂屠杀——
将谁的皮肉粗暴剖开,一点点榨干挖尽躯壳里的血,再痛快地泼到墙上。
床上人一动不动了。听见通道被开启的声音,她睫毛轻颤,用几乎闭着的、只睁开一条细缝的眼去看表情惊变的女人。
发白的唇缓缓勾起。
自孟秋白出现开始,床上人的目光就紧紧黏在她身上,偏执、狂热、爱慕。
她余下的生命实在不多,只好将那些未曾被压抑被修饰的情感宣泄出来,也懒得管别人能否承担。
随着女人靠近,她的眼眸逐渐涣散,强撑了很久的最后一口气令她痛苦不堪,时时诱惑她死去。
黑眸中沉寂又灰白的黯然被一束光轻轻照亮,不断涌入她身体里的生机使她大大喘了几口气——
那些多到离谱的血慢慢地、慢慢地收回她身体里,像重新把长好的疤撕扯开往里涂药,每一滴都带给她无限折磨。
终于,在她手能动的那一秒,她的第一反应是阻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