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抱]】
园子:【[傻笑]】
高中生给我提供了一些怎么带里包恩玩的建议,便下线睡觉。我收起手机。再抬头,男孩已然舒舒服服地窝在靠门一侧的大床上,背对着我侧躺。这个角度只能瞥见他毛毛刺刺的黑发。
我尽量轻手轻脚地冲了个简易的战斗澡。
等洗完出来,躺到另一张床上时,我习惯性地再刷了刷新闻。
海上的深夜比城市更静谧,更富有神秘色彩。只是毕竟前不久才差点发生谋杀事件,在一片万籁俱寂之中,甲板上也不时能听见工作人员匆匆走动的脚步声。
月光影影绰绰地溜进室内。我翻到关于那个乐队的资讯。
部分论坛里已经有些小道消息传了开来,我粗略一看,有的估计真是游轮乘客,说乐队好像出了事,事关队内矛盾,演出搞不好会取消;有的则在搅混水,造谣说是谁在轮船上私会谈恋爱被经纪人发现了,于是在大庭广众下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但不论是真实在关心的乐迷,还是不嫌事大的黑粉,无疑都认同的就是这个乐队背后的团队和公司作风非常独断霸道。
曾经还被曝出过非法软禁艺人的丑闻。
我随手再逛了逛sns,蓦地,里包恩的嗓音又像鬼一样幽幽响起。
“你现在不睡,白天想赖床到什么时候。”
“……”我手一抖,手机险些砸脸,“你不也没睡。”
虽说嘴上呛了回去,我心底还是莫名一虚。摁灭屏幕,我把手机放回床头充电,蹭回被窝之际侧过头。男孩不知何时翻过身,目光透过月色落在我身上。
“刚才又在看什么?”他问。
“恰好刷到那个乐队的新闻。”我坦诚地回答,“看起来连粉丝都知道他们公司环境不好,对艺人也更苛刻。”
里包恩轻哼一声。
“虽然那个人有自己的苦衷,但你别忘了他做的事。”
“当然不会。如果我再反应慢一点,有危险的就是园子了……某种程度上说我很生气,但看他那个状态估计也没办法给园子道歉。”
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是伤害无辜的人的借口。
我盖紧被褥,姗姗来迟的困意终于变成眼皮上的瞌睡虫。然而,最后往里包恩那边看去一眼时,隔着一个床头柜宽的距离,我发现他还盯着客房昏暗的天花板,没什么表情,也不像是要酝酿入睡。
鬼使神差地,我小声开口道:“要过来和我睡吗?”
不对,等一下。
话音刚落我就想撤回,但小保镖明显是听见了,还听得清清楚楚。他转过脸来,在我硬着头皮等待答案之际盯了我半晌,语气似笑非笑:
“果然不能指望一个粘人鬼学会自己睡。”
我霎时脸热地驳回,“我可以自己睡啊!只是好心一问,担心你睡不好觉罢了!”
里包恩:“是啊,只有自己睡不着的人才会怀疑别人也睡不着。”
我:“我马上要睡了,你自己数羊去吧。”
紧拽着被子哗啦一翻身,我不再管他,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事实证明我睡眠质量很好。闭眼没过几分钟,我便蒙头蒙脑地沉入梦乡。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觉睡得比中午还沉。
甚至中途都没醒过(海上可以说自带助眠的白噪音),再一睁眼就是亮堂堂的天色。这几天天气都很晴朗,适合出海航行:阳光充足,风力正好。暖洋洋的光束从窗户倾洒而来,照在脸庞,泛着温和的热意把我叫醒。
用力闭了一下眼,视野在阳光里隐隐透红。我一面慢吞吞地伸欠,一面抬起眼皮,偶尔感觉上层船舱有人走动。
摸来手机一看,都九点钟了。
我坐起身,扭头瞧见另一张床上小小拱起的被窝,初醒迟钝的大脑停滞了片刻才开始处理信息。
这家伙以前就算熬夜了也会挺早起的……昨晚不会真积食了没睡好吧?
虽然是一个很适合调侃他的时机,但我还是放轻动静,洗漱,穿戴正装,查询游轮的早餐供应,再回了几条同事朋友的消息。开机步骤完成,再凑到里包恩床头。
男孩好像睡得又沉又不太安稳,细长的眉微蹙着。我其实很少见到他睡觉时会皱着眉。
稍弯下腰,我伸手,用拇指捻过他的眉梢;里包恩却只是如有所感地动了动,薄薄的眼睑稍有一颤。我低声叫他:“起床了,吃个饭再睡。”
没有反应。
“里包恩。”我再唤道,缩回指尖。
一只手竟忽地从被子里伸来,猝然紧紧攥住我的手腕。
里包恩睁开了眼,但看起来仍然相当没有精神。他侧枕着瞥来,稍显干涩的嘴唇一抿一张,嗓音低哑,“……新奈。”
“怎么了?”
我察觉到不对劲,任由他抓着手腕,另一只手探去摸了摸男孩的脸颊与额头——好像有点烫。心下顿时猛一跳,我不确定手心的温度是否准确,又俯身,用自己的额头相抵着试了体温。
刹那间,我大脑宕机一秒。
“应该发烧了。”我直起身,“不知道是排异反应还是单纯生病,我去问一支体温计过来。”
然而桎梏着我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下。
这让我暂时推测只是普通低烧,因为上次里包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没等我哄他松手,男孩紧扣的指节便自觉地松了些许,我刚准备抽出,又感受到一点阻力。他好像并不是想要松开。
里包恩只是轻轻拉住我的手指。
由于我没有挣开,他即使脱力似的没抓紧,也顺利地把我的手拉到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