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九韶的寒芒霎时劈向他的颅顶,社仑短暂怔愣后策马躲开,吁的一声吹响口哨招来了援兵。
山野间黑云沉沉,卫襄估量着数目,心知己方陷入了劣势:“少将军,敌众我寡,咱们先回去吧!”
社仑随着援兵策马远去,临走前还不忘给了源素臣一个满怀恶意的眼神,用鲜卑语大喝了一声。
“走!”卫襄喝道,“事不宜迟我们也撤!”
他带来的部下有限,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不该硬碰硬。卫襄不能去赌社仑这一次只是虚张声势。
马蹄声如雷鸣阵阵,吵得山间鸟兽不得安眠。几只寒鸦松鼠被行军的动静唤醒,还想着窥探一二,但很快便被这阵势吓到,又麻溜地缩回了老巢。
卫襄借着火把的暗光看了眼源素臣:“少将军,您不要紧吧。”
他指的不仅是身上有无受伤,自然还有……
方才社仑的话亦叫他心中不安,他要亲耳听见源素臣肯定的答复。
“不要紧,”源素臣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将军您没受伤就好。”
“嗨,我怎么会,”卫襄打了个哈哈,又状似无意提起,“只可惜,我看那小子狂妄的很,没能给他一个教训!下次见面我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源素臣眉头微动,卫襄等着他的回应,不曾想他却道:“偷走军粮的另有其人,社仑没有带走粮草。”
“……什么?”
源素臣斩钉截铁道:“军营里有贺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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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前线都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柳淮之翻阅着卷宗,“许久没收到横舟这小子的消息了。”
下属道:“大人,这不恰好说明源素臣他最近都很安分守己么。”
柳淮之哼了声,把签好字的卷宗放到一侧:“他哪里是那么老实的人。”
“不过这次不仅是有横舟的奏报,也有李将军的简报,”下属道,“他的确没有闹事。毕竟这次是陛下定的主帅,他不过是协从,没道理越俎代庖。”
柳淮之眯了眯眼:“他还真改了性子?”
下属沉吟少顷后回道:“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好了、不好了!”
堂外忽地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柳淮之蹙眉道:“怎么回事?”
“大人,”狱卒道,“源尚安他、他好像快撑不住了,得尽快叫大夫来。”
柳淮之还以为是上头传召,刚起来身子听见这一句之后又坐了回去:“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点小事也要报给我?”
他懒得在乎源尚安的死活,在他眼里这个人的性命和其他枉死的冤魂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不是接到了特意交代,他甚至不会刻意去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狱卒拿不准他的态度,又追问道:“大人,您看这……”
“叫吧、叫吧,”柳淮之提笔道,“留他一口气喘着就成,其余的别管。”
狱卒应了声,转头就要跑过去喊人,却不想柳淮之的声音又幽幽传来:“你手底下有个叫严放的小子吧?这小子最近对朝廷重犯很上心啊。”
“……是,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他,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