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乌野淡然旁观,朝许煌单眨了下左眼,俏皮道:“我觉得,你最好不要跟他说假话哟。”
许煌不安地吞了口唾沫,源尚安冷笑道:“许炎和你一母同胞,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亲哥哥。如今东宫践祚,是时候叫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别、别……”许煌求道,“我错了故卿,我真的错了,可是、可是我没办法……是他逼我你懂吗?我若是不说话我就没命了,我……”
他话到此处,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哪有你那么好命,哪还有人赶着救我……要是刚才没有人来帮你,你不是也只能实话实说吗……”
源尚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停了许久才道:“我真不知道你这几月都是怎么不被人发现的。”
乌野道:“你不想杀他?”
源尚安把问题踢了回去:“人是你带来的,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我不该掺合。”
乌野接道:“那还是杀了吧,省点事。”
“唉唉唉,别别别……”许煌道,“两位大老爷我给你们磕头了,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吧。”
源尚安冲乌野道:“那就麻烦把他送到城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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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干爹……”
福全哎呦一声跑来,连忙给李应蕖穿上长靴:“您当心点。”
眼见福全点头哈腰,对自己毕恭毕敬,李应蕖却不知为何仍旧不满,抬脚一下踹在了他的心窝。
“蠢东西,要你何用。”
福全吃痛皱眉,却不敢出声,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李应蕖,只跪下叩头道:“干爹,儿子蠢笨,还请干爹恕罪……”
“你除了说几句好话,还会干什么?”李应蕖嫌弃道,“要出谋划策的时候,你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他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新帝即位之后,他虽然照旧独揽内宫之权,又深受温令欢的信任,但沈湛到底不是两三岁的孩子,近来也有意培养旁人与自己分庭抗礼。
要想地位稳固,他深知自己必须再进一步。
于是李应蕖想方设法搭上了于登的关系,同他成了盟友。
但这还远远不够。
朝中有地位的文臣们到底还有些脾气在身上,不肯轻易投靠他,为一个阉人出谋划策。而那些年轻些的虽然眼巴巴地跑了来,但终究没有一个是李应蕖钟意的。
总归差了点意思。
福全还在不停地磕头告罪,李应蕖却压根不想听,他脑中一团乱麻,可是有个名字却越来越清晰。
他喃喃道:“……源尚安……”
福全脸上还挂着泪滴,听清这一声之后人直接愣住了:“干爹……”
“干爹……这、这不成啊,其他随便什么人都行,就是天顶上住的仙人儿子也能给您找过来,但是他不成啊,他他他他毕竟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