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东西,想什么呢,”李应蕖踢了下福全的肩颈,“我说的是要把他拉到这儿来,做个智囊,你这混账东西想的都是什么?”
福全又挨了一下,整个人已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干爹,这、这……他能答应吗?”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李应蕖眼中寒意闪烁,“否则就等着去刑场给高纫兰陪葬吧。”
福全呆愣在原地,已经僵住了。李应蕖自顾自地起了身,叫来了另一个干儿子庆喜:“去,把于将军请来。”
庆喜欢快地应了声,连忙跑出去叫人。
于登跨入正门:“公公寻我何事?”
李应蕖含着笑:“如今诛杀奸贼,将军居功至伟,朝野上下无不叹服。只是将军就没有想过更进一步吗?”
于登心脏砰砰跳动,他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多年,对于建功立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渴望。如今无上权力和功名利禄近在咫尺,他怎会毫无动心?
于登道:“我固然有心,可如今太后当政,温氏一族因此得福,拦在你我二人身前,又能如何?”
李应蕖笑道:“将军怎么忘了,太后日常起居都要我的人悉心照料,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你我二人掌中了。”
于登思忖少顷,不免心中快意:“那公公要如何做?”
“很简单,”李应蕖道,“如今后宫饮食都是我手下的人在管,只要略作手脚,趁机宣称太后患病,你我二人借此机会扶持陛下亲政,如此一来,谁人不从?”
于登边听边不住点头:“公公所言甚是。”
李应蕖又道:“只是事成之后,你我总归要几个靠得住的人来做智囊。”
于登眼下一切都听李应蕖的,他问:“公公可有钟意人选?”
“从前跟着高纫兰的那个,叫源尚安的,我觉得就很不错。只是我怕他也有点文人脾气,不肯轻易投靠。”
于登一声哼笑,他身为武将难免有些轻视文臣:“什么烂怂脾气,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国之栋梁,了不得了。真见了刀兵,一个二个就都老实了。”
李应蕖哎了声:“你可别真给他打坏了。”
于登道:“你放心,我有法子对付他。”
蒙尘玉(一)
“二公子,”阿尔敦道,“如今于登有诛杀高纫兰之功,一时风头无两,权位比昔日更盛。军营里的许多事务,根本是无从问起。”
源尚安凝视那箭簇良久,才答道:“洛阳城一共是三股兵马拱卫,一者是驻扎周围的六万守备军,其二是于登手里的两万禁军,平日里负责巡防事务,再者便是宫城设立的内卫,数目无定,统一归属白鹭阁管辖。”
“最近两年有被拨给弓箭的,该是禁军和内卫了。”
阿尔敦道:“我倒觉得未必是直接给人,或许是提供图纸材料,让柔然刻意仿造呢?”
“不管是哪一种方式,有一个问题已然不容忽略。”源尚安道。
“什么?”
“贪赃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