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大姐头似的。
齐斐看着,心里不由得暗笑,这样的场景他小时候也常常上演,不过他总是被排挤的那一个罢了,想来也是,他总是木着一张脸,并不同人多讲话。
现在虽然也学会了见人说人话的本事,但一旦自己待着,又成了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因而几个朋友已经足够让他珍视。
达达利亚桥见他这副沉思的模样,还以为是为怎么取下风筝发愁,心念一动,整个人便如一只展翅的白鸽一般腾空而起,只在房檐上轻点几下,腰身一转,又从高高的房顶上跃了下来。
齐斐心一下到了嗓子眼,“你干什么?!”
达达利亚拂去身上沾染的尘土,抿唇一笑,“你看。”他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正是那个风筝。
这风筝形似一只鸟儿,恰如刚才达达利亚展示出的姿态,他拿在手里,明晃晃的日光洒在身上,俊俏的容颜虚虚地展现在绢布后,他另一只手轻叩一下发愣的齐斐的脑门,“怎么了,看傻了?快去把这个还给小朋友吧。”
风筝入手,齐斐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用有神之眼是这种感觉,是超脱常理的存在了吗?
“你一下跳了那么高。”齐斐比划。
达达利亚扶额,“当然了,这点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快去吧。”
说着推动齐斐向前走去,三个孩子还在望向风筝不翼而飞的那处地方,见他手里拿着风筝,一时间欢呼雀跃,“我就说刚才看见一个白影上去了!原来是大哥哥你!”
“大哥哥!你是怎么跳这么高的!那么高一下就上去了!扑通!”
齐斐很想告诉他,扑通是掉进水里的声音,但看着孩子闪亮的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摸着孩子的小脸蛋。
三个孩子簇拥着他往前走去,就像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大哥哥,你能再展示一下嘛?扑地一下就上去了!”
“我看见啦我看见了,我还以为是一只鸟呢,谁知道是大哥哥你!”小蒙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断了线的风筝,生怕再次丢掉。
小孩的注意力这么快就转移到了另外的事物上,这让齐斐大开眼界,他的童年,孩子们好像总是长久地厌恶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自己接近的时候就疯狂跑开。
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达达利亚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他适时开口,“小朋友们,让两位哥哥陪你们玩一会儿,好不好啊?”
这获得了孩子们的一致欢呼,“好耶!那我们来玩海盗游戏吧!”
海盗游戏,齐斐对这个游戏似乎有一点印象,他拍拍脑门,做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那我就来当海盗!”
“不行!小蒙当海盗,一直都是小蒙当海盗!”麻花辫小女孩朗声说,并不住得推着站在一旁的小蒙。
小蒙低声说,“璐璐,为什么不让大哥哥来当呢。”
“可是这次就是应该你来当海盗!”璐璐睁大眼睛,“你不会要反悔吧!”
听了这么久,齐斐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了,海盗游戏中海盗是一个大家都不想要的角色,而这次需要小蒙来扮演海盗角色。
这不就是委托任务吗!
“我是船长!我来保护大家!”哭得如同花猫似的小男孩举起手来,“小蒙,你不要耍赖,耍赖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跟你一起玩了!”
这句恶狠狠的警告比什么都管用,小蒙低垂着头,“好,我当海盗。”
“可是我已经当了很多次海盗了!我也想当船长,我为什么不能当船长呢!为什么每次都是小飞当船长!这不公平!”
正当齐斐以为游戏能继续进行的时候,小蒙突然大喊道,接着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摆出一副耍赖模样来,显然是对这次的安排十分不满。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先出声安慰的竟然是达达利亚,他轻轻把坐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柔声说,“小蒙,让哥哥来当海盗,大哥哥最会当坏蛋啦!”
小蒙闻言颇为惊喜,“真的?!真的吗!大哥哥,但是这样不好吧,每个人都不喜欢当海盗,璃月港还经常派人驱逐海盗呢。”
达达利亚点点头,“每个职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呀。”
齐斐:等会!哄孩子不是这么哄的!
他忙不迭打断达达利亚的话,“好了!快点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五人缠作一团,畅快淋漓地玩了一会儿,玩的齐斐满头满脸都是汗,不过因着洁癖的后效还没有完全消除,导致他不想伸手擦拭。
虽然现在已经能直面厨房了,但生活的各个方面还在受着洁癖地影响。
璐璐看着面前大哥哥十分难受,想擦又不想伸手擦的样子实在是为难,于是从自己的小巧荷包里取出一张手帕来,“大哥哥,你擦擦脸上的汗吧。”
她说着,码头忽而响起一阵极其悠长的笛声,又不像是笛声,倒像是在吹着随手采撷的树叶。
这一阵悠扬的音乐,将璐璐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原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船夫呼喊着靠岸的声音。
“是北斗姐姐!北斗姐姐回来了!”
北斗——
齐斐应声望去,女子昂然站在船头,身着红色衣衫,大氅披在身后,白色的绒团簇拥着她的脸颊,宛若一道血红色的云彩在空中腾飞。风也在此刻呼啸,吹的她泼墨似的长发在风中肆意抖开,那风同样吹得她的衣袖猎猎作响。
整个人身姿挺拔,宛若一杆迎风而立的桅杆,原来这就是死兆星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