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拖拽着重物,这是可以肯定的。
莫非,其实掮客和徐佑狂飙轮椅的地道,连小楼附近也有连接一两条分支岔道?
但是,那声音好像更沉。
我干脆再躺平一点,把耳朵彻底贴在冰凉凉的金属地板上,闭眼去听。
声音是从正下方传过来的,拖爬的速度不算很快,似乎很不适应。接着,那个声音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安静地消失了。
我屏息又听了片刻,隐约有了种说不出来的迫切感。似乎,有一个需要我立刻搞清楚缘由的事情就在眼前。
“哥?”我悄悄拍醒张添一,他的眼神失焦了一两秒,才醒过来,扶着榕树的枝桠站起。只见他额头上有些汗,好像是刚做了个噩梦。
我向他指指地下,比了个口型。
“你听。”
他沉默一下,摇摇头,示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
所以,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心中一奇,暗说没道理啊,都是脑子,我又不比谁笨,怎么就还慢了他一步,不可能吧。
“树,来。”他似乎是嘴唇这样无声动了动,我读唇语读得不算完整。
毫无默契地面面相觑之后,张添一有点苦笑。
下一秒,他缓慢松开扶着的榕树枝桠,曲指在上面轻轻敲了一下。
没有声音。
我愣住了,脑子有点晕,僵硬地也伸出手去,随机找了根枝桠敲了敲。
发闷的回响消失了。
中空的榕树此刻忽然变成了完全实心的东西,在我冒着鸡皮疙瘩触摸到的那一刻,它变成了温热的。
“穿”(第一更)
榕树里,有什么活的东西在动。
不,准确地说,榕树里有东西在逃。
就像是雪崩前黑压压的预兆,毒虫和鼠类会到处尖叫乱爬……有什么要降临了。
伴随着那阵仿佛在流动的温热,空气陡然很低很低地嗡鸣了一下,接着,风声大作。
不知何来的狂风近乎凄厉,整个小楼开始剧烈晃动。
接着是叮叮咚咚的响声,类似编钟或者击罄。那根光秃秃的榕树在我们眼前,忽然嗡地一动。
金属质地的树皮纹路翕张,下面居然还有一层,是一片又一片小小的金属鳞片,像齿轮一样互相交织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