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坐在宴席上的公子哥儿们脸微微抽搐,心里暗自嘲讽,也不看看他那一副缺阴少阳的轻浮样,脸大如盘、满身肥膘,还想娶曹太师孙女,简直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归想,但面儿上还得跟着附和。
曹文誉一听此话,噎的脸色渐渐僵硬。
萧璟玄看向陈正新,别的本事没有,说话噎人的本事倒是真有一套,“陈公子,今儿是你的生辰,我给姚公子特意准备了份大礼!”
话毕,站在身后的莫敢言打开一个红色木盒放在席桌上,萧璟玄笑道,“这是狮玛瑙杯,价值连城,不知陈公子可喜欢?”
陈正新小心翼翼拿起玛瑙杯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赞叹道,“这玛瑙杯巧夺天工、惟妙惟肖,全身晶莹剔透,色泽明亮,简直就是稀世之宝啊,萧六公子出手真是大手笔啊!”
萧璟玄似笑非笑道,“陈公子喜欢便好,这可是我从西域一商人手里高价得来的,这大商仅此一份!”
“那就多谢萧六公子的贺礼了,”陈正新转眸看向众人,“今日本公子请来了九渊阁第一舞姬云桃姑娘为大家献上一舞,这可是花了本公子千金呐!”
说罢,姚正新拍了拍手,只见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走到宴席前翩翩起舞,恍若仙子下凡令人心神荡漾!
伴随着美妙的琴声和婀娜多姿的美人儿,世家子弟们喝的面带红光,与舞姬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甚为放浪。
萧璟玄瞥了一眼这些丑陋百出的世家子弟们,转眸看向窗外,手指在桌上交替的轻敲着,唇角慢慢扬起。
一旁的曹文誉看到萧璟玄微勾的唇角,竟会让人有种胆寒和畏惧的感觉,像是一个黑夜里埋伏已久的狼,露出那种等到猎物阴森可怖的笑意。
一炷香后,各世家子弟打个了招呼后相继离席,萧璟玄看向对面坐着巍然不动曹文誉笑道,“曹公子不走吗?”
曹文誉意笑道,“萧六公子不也没走吗?”
萧璟玄意味不明道,“亥时将过,曹公子一文弱书生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是不安全了。”
曹文誉不以为意道,“有萧六公子在,文誉不会不安全。”
闻言,萧璟玄眼眸晦暗不明的看向曹文誉,勾了勾唇道,“有我在……才更不安全。”
醉意正酣的陈正新在马车里正抱着美人儿卿卿我我时,突然马车遽停,陈正新抱着美人儿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撩开帘子大骂道,“你个混蛋怎么回事,连个马车也驾不好,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马夫没回话,只是惊恐的看着眼前拿着大刀的黑衣人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未等陈正新反应过来,一把大刀直直插入他的喉咙,血溅三尺!
马车里的女子见陈正新瞪大眼睛倒在马车里,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吓得花容失色大叫起来,准备跑出马车时,却捂着脖子倒在了陈正新旁边。
马夫见状,吓得屁滚尿流,没跑几步,就被大刀穿胸而过,扑倒在地……血流满地!
翌日,玄武大街一小巷里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只见一五十多岁,脸色涨红、泪眼婆娑的男人抱着面目全非的肥胖少年,悲怆的大喊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儿,我要他碎尸万段……!”
陈正新之死闹的满城风雨,陈仲带着步骁营的士兵四处抓人,一天内大理寺监牢人满为患,哀嚎声不断。
丰都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得百姓们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正在侯府后院悠闲下棋的萧璟玄看着慌慌张张的莫敢言淡淡道,
“何事如此惊慌?”
“公子,沈先生被京卫司的人抓进卫狱了?”
萧璟玄一摔棋子,站起身阴鸷道,“京卫司的人为何会抓沈先生?”
莫敢言急切道,“听说是因为杀了陈太傅之子陈正新!”
闻言,萧璟玄怒不可解道,“简直慌缪!先生一个文弱书生怎能杀得了陈正新,京卫司不是昭仁公主的人吗?为何会插手陈家之事?”
莫敢言第一次见萧璟玄如此愤怒,阴鸷锐利的眼眸里满是杀意,不禁吓得后退一步,怯怯道,“陈仲查出沈先生之前曾单独见过公主,之后赵裴两家就出事了,陈仲为了替女儿报杀夫之仇,就伪造证据去求皇上下令让京卫司的人抓捕沈先生。”
闻言,萧璟玄紧握拳头,手指狠狠掐入手心,低声阴鸷道,“靖德帝,陈仲!”
“哎,公子,你要去哪?!”莫敢言见萧璟玄眼含杀意,转身朝府外大步走去,忙不迭的拉住他。
萧璟玄停下脚步,一字一顿道,“京卫司!”
莫敢言惊恐的挡在他面前急道,“公子!看守卫狱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而且里面到处都是机关陷阱,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从卫狱走出来,你这不是白白去送死吗?”
萧璟玄冲莫敢言大吼道,“他是我先生!”,他为了晟国独自一人潜入大商这个龙潭虎穴,他作为晟国的六皇子,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先生死在异国他乡!
莫敢言焦急道,“公子,你冷静点儿,硬闯不是办法,有一个人可以救沈先生!”
萧璟玄急切道,“谁?”
莫敢言沉声道,“昭仁公主!”
萧璟玄沉声道,“她行事向来心狠手辣,只会杀人,怎会救人?!”
莫敢言着急道,“哎哟,公子,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不试试怎会知道不行,之前在曹府我看公主对你很不一样,要想让公主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掌握了陈家贩卖私盐的证据吗?用这个跟公主做交易换回沈先生,也好过你带着兄弟们白白去送死啊!”
萧璟玄垂下眼睫,沉默良久后说道,“去给公主府送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