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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裳无甚好心情道:“是个楚国人,姓青,其他的我并不知晓。”

叶桁隐约猜出了那人,愈发觉着那人多管闲事。“一答还一答,现下我也能告诉你,我为何知晓那些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叶桁探道,都带她来了,还不知晓!

“我名唤叶桁,也有个小字,除了母亲,无人敢唤。绿珠,便是我的小字。我的母亲你也知晓,湛九安公主。我只是在想,裳姐姐,你真的不识得我?我千辛万苦将你从你同胞姐妹的阴谋里拉出来,你就这般待我?”

尧光山数干年来似是不变一般,多年前的尧光与如今的尧光或许并未有太大区别,只草木生长、生意欣荣。

“母亲,小姐姐是谁呀?同颖珂一样,是个好看的姐姐?”

湛九安耐性子答道:“姐姐就是裳姐姐,绿珠儿不能欺负姐姐,哪一个姐姐都不能欺负!你以为我不知晓你暗地里欺负你童儿姐姐的事?”

叶桁撇着嘴道:“谁教她偏爱板着个脸吓我!这个姐姐可不能这样!”

年幼的叶桁跟着母亲来尧光看为小姐姐,她走了很远的路,就是为了看看左上仙信中提及的有趣人。见了之后,不如闻名。

叶桁指着哭戚戚的风雅裳,满脸嫌弃:“这个姐姐比我还会哭!好了好了——莫哭了——莫哭了!究竟是哪个欺负你了,你哭成这样!”

风雅裳那时回答了什么呢?

叶桁想起那一幕便觉着好笑,走在街上顾自笑出了声。也幸好街上人声鼎沸,她不至于太过疯癫。

七夕节是个极热闹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本是夏日的天气更热上几分。叶桁戴张面具走到路上,手中握着一串糖葫芦。

忽然,一个小乞儿从巷中跑出,路过那帮孩童,走到叶桁面前,拽了拽她的衣服。

“姐姐姐姐,你知道吗?距这儿一里处有一棵姻缘树!”

“姻缘树?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弯下身子,叶桁揉了揉小乞儿柔软的发,这孩童眸眼明亮,稚嫩的面容生得可爱。

一阵短促“咚咚咚”散来,叶桁被吸引兴趣,见不知从何处来的一群儿童手中拿着彩色拨浪鼓彼此追逐。旁边的小摊上正摆着十几个各异的拨浪鼓,惹人心喜。

她掏出银子,跑到小摊前,选了两个蛇皮拨浪鼓,又跑回来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小乞儿:“相逢即缘。姐姐就送你一个拨浪鼓罢!小孩子就该快活自在,别学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小乞儿诧异地握住拨浪鼓,嘴角无奈抽搐,但又迅速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姐姐勿打岔!姐姐还没说去不去看姻缘树呢!姐姐不是说相逢是缘,说不定正是缘要让我带姐姐去看姻缘树,让姐姐遇上那个正好的人呢!”

隔着面具,叶桁瘪了瘪嘴道:“好罢!你说服我了!我就与你一道去瞧瞧那姻缘树有何神奇罢!”

小乞儿立即欣喜地在前带路,叶桁玩着拔浪鼓也是心喜一道风景与摊上的玩意儿。

或许是那棵据说活了几百年的姻缘树真有几分灵性,又或许是这世上人人都想求个好姻缘,越近姻缘树的地方,越是拥挤。少女们身着俏色衣裳,面若桃花,身上脂粉气极是好闻。

拭了拭额上薄汗,叶桁再看先前一直立她身旁的小乞儿,只是哪儿是他的踪影。

一时心中焦急,叶桁忙钻过人群去寻,总算在一处阴凉的角落见到了小乞儿。还有一个老乞儿坐在那儿,神情悠然,二人相谈甚欢,应是熟识之人。

这才放心离开,玩着拨浪鼓奔向一旁的小摊去。没过片刻已手中握了几串烤肉,取下面具,寻了个阴凉处,吃得面上沾油。

人群中一道玉色人影一晃而过,身形极是眼熟。叶桁擦了擦手提步跟上,不时有人向她投来其意深浅目光,足下生风,心中只追那身影去。

那人玉色长衫在熙攘人群中异外注目,长发及腰自身后泻下,叶桁越见越眼熟,悄悄绕到他身后穿过人群去看,这一看,可不正是虞章!

又见他向一偏僻处走去,叶桁心念一动,亦是迈步跟上。

几簇茶花开得正盛处,同样是玉色衣裳的俏佳人低眉嗅花。那佳人生得是眉清目秀,虽不是极美,却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也难怪虞章那样人也动了心,叶桁如此想着,又见那女子腰间悬着一个小铃,模样倒是与风雅裳的相似。

繁华声入耳,又听下面那二人的交谈,总不真切。如此倒也好,再见虞章,也省得尴尬!

叶桁双手摇了摇手中拨浪鼓,心中生了股莫名闷气,这鼓点声合不上心跳,愈发扰人。

一声不落钻入底下耳中,任凭万般无奈,他却好似想起些什么,闻不知从何处来的拨浪鼓声欢悦入耳,某位活泼畅意的面容倏地赶到眼底心里。

如果她这般下去,虞章势必会教她吓一大跳,再谈便弱。她若不下去,听这二人衷情互诉更教人心烦。

不多时,少女慌忙离去,虞章袖揽清风往后倒走,忽见那房脊上坐了一位白衣姑娘。那姑娘白衣白发带,颇是不容于俗,令虞章伫步而望。

那姑娘如知他心中所想般转身对望,细细的声音几溶于风:“虞章,几日了!我在家等了你几日,为何迟迟不来寻我?”

叶桁左手一只拨浪鼓右手一柄玉骨扇,临风而下,轻功俊俏,那番容貌是虞章在书中都不曾见到的见到的最好的容貌。

他轻笑道:“为何要等我?”

又见她手持拨浪鼓,神色娇俏,罕见的少女模样教人侧目,他心底蓦的觉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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