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章闻之,上前一步,礼道:“还请三公子赐教。”
“赐教不敢,为先生提供一药人倒是可以……我身染疫病,中毒且深,又有修为护体,一时片刻奈何不得。叶桁自荐,不知可有成为先生试药人的资格?”
虞章欲举步上前,复顿在原处:“三公子你……”
“我很是相信先生呢,怎的?先生勿这自信?什么大义暂且不提,先生回去准备准备。此外,我病中只愿见先生一人。”
叶桁说罢,靠在枕上深深浅浅喘气,这一番气力消耗,面色愈发苍白。不久,洛城送了滋补的汤药入内。
“他走了,你想问什么先问罢。”
洛城道:“公子的病本就快好了,何须再淌入浑水?本来,只要病好就可以离开行馆,不受宣国监视,公子偏偏不如计划而行。”
原先计划等病一好,便已湛国放粮事离开行馆,继而处理古州放粮,赢得民心。医馆那边虞章先生已提出药方,改进一番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费事些。
现下叶三公子再入险境,计划打乱。
“也不算太遭,我就是闲得慌,给自己寻些事做。总是计划计划,偶尔也想随机而变,听之任之。”
行馆偏院中生了只小炉子,炉上几日里连熬着药汁,一个紫衣裳的姑娘坐在旁边看着火炉,手中一柄蒲扇时不时扇上一二下。
姑娘抬头望东边朝阳升至当空,算了时辰,开始分药。
“洛城姑娘,三公子今日如何?”来人一袭灰衣外套着合规矩的麻衣,伸手接受洛城手中的木盘。
“早上喝了半盅参汤又睡下了,梦里咳了两回血。”
虞章道:“下回若是三公子咯血,烦请姑娘去医馆寻我。”
闻此,洛城垮了面色,道:“我想过,公子不让。”洛城万事皆好,但愚忠,不敢违抗自家公子的意思,更不敢偷偷行事,因为公子一定会发现。
“虞先生,这副药下去,我家公子会好吗?”
虞章不敢担保,宽慰几句后进屋,放下木盘开始挽垂幔。
“这几日天色不错,也该多见见光。”
叶桁笑道:“行啊!只是我身上没力气,洛城又是个姑娘家,虞圣人,你抱我出去?”
风过,垂幔绕在腕间,增了分量。虞章轻易握了一把,以绳结将其束住。“为了病情着想,行医之人定当尽力满足病人所求。”
叶桁哼了声,瞪他一眼,笑道:“不敢劳烦……今日是什么药?”伸手从木盘上接过药碗端到面前,下意识嗅着药。
茯苓、芍药……还有甘草?“我记得药方中有一味草果,怎的不够了?都不愿意给我用了。”
“气血亏虚,不宜用草果。”虞章平淡地陈述,他坐在帐外,隐隐约约见帐中那人端个碗一口一口喝药,竟是十分乖巧的模样。
这位叶三公子病中散着发丝,蜷缩在被中,同她十七岁的年纪极其称宜。
“水。”叶桁不喜欢苦味,喝完药就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