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着好久不见你了。”
虞章颔首,低低“嗯”了一声,叶桁“噗嗤”笑道:“你要说,见与不见,皆在心上。忘了?”
虞章道:“不曾。”
一时无言,叶桁不由笑道:“总觉着你变了许多……可是做了什么梦?那你便听着,梦里那些是假的。”
他开口唤道:“叶三公子。”
“嗯。啊?”
我的玉骨扇不见了。”
“问我作甚?我不知道。”
“你可知,那柄玉骨扇如何到我手中的?”
旁边人声熙攘,她其实听着有些不清,但还是乐在其中地逗弄他。
“我不知晓。”
虞章低声说了句什么,恰时旁边一阵惊呼声,她没听清楚,干脆与他挨得紧紧的。“你再说一遍,我不曾听清。”
“这般也很好。”
叶桁笑道:“你这前言不搭后语,是学了我不成?”
虞章又道:“若是能,也很好。”
叶桁不明所以,反正听出这是句赞同话,心底一下子软得不可思议。那日的争执怎的好似一下子就忘了,便是在那儿,也是欢喜的。
“我的虞章先生,便是只能与你做挚友,我也实然欢喜。”
女公子手中灯笼,散着柔和的光芒,万家灯火,汇聚成这一盏。
虞章忽的问道:“有多欢喜?”
“这万家灯火,我眼底只看见你一个。这人声喧闹,我也只要听你一个便好。虽干万人吾往矣。”
“不过眼下……”叶桁笑着与他眨眼,道,“你戴了我的簪子,穿了我的鞋子,你真的不会想我嘛?哎,这么熟了,连句玩笑都不让我说!”
叶桁倒走几步,猛的转身:“我要回去了,不然伏御该着急了。”
她想着总有些不对劲,该说什么呢?手上分量沉甸甸,她就眼巴巴将灯笼递给虞章,问:“要灯笼吗?”
这话真是耳熟……似乎上一次这样问,是玉带钩……
虞章颔首道:“要。”
手上一空,她下意识捻了捻指间,话脱口而出:“那你会为我挂灯笼吗?
光落在檐间,等人归来。
“会。”
叶桁觉着,自己还是在做梦,闹市之中遇一个知心人的梦,是假的。
信知巧者尽虚伪(五)
洪灾泛滥,古州米粮紧缺,几家米店纷纷撂牌子不售,米价飞涨,连吃上一碗好米配小菜也成了种奢侈。
百姓本盼着宣国军带粮救济,熟知人家一到,只防守,唯剩的军粮只够养活自己,有时还要去府县溜达溜达。
众人是没期盼叶桁,毕竟一个作天作地的小姑娘,不惹事已是大幸。于是叶桁暗戳戳地动手。
倩涟是在床上被绑来的,汤宛姑娘觉着她丢人,勉强给她套了身中衣,到了地方,她脑子里晕晕转转还以为是其他宋、文、商家看她不顺眼,终于打算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