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已结束,倘若计划无纰漏,魁首定是傅语德,礼物也应该转交与她。
“傅语德动手了,我们去拦她。”
金蓝色灵力萦绕指尖,薛意凝神静气,术法结成的法印现于掌心。“《十三归》能祸人心神,我去找傅语德,你莫要跟来。”
自当年一招失错载到傅语德手中,薛意愈发努力钻研,总算找到能暂时冻结心神,从而除却外界对心神的干扰的术法。
“傅语德,停下。心魔未除,《十三归》与你同样是喉间利刃。”
傅语德恍若未闻,薛意走到她面前,见她垂首,拍肩,眉眼垂丧一点一点抬起,傅语德眼中无神,似一片空洞。左揉弦,指尖轻颤如蝶翼扑动,右抹复四挑,回勾三,琴已大成,本源心与气。
“傅语德!”
薛意唤着,法印光芒落到傅语德身上。“最好你自己停下。”
傅语德眼中映着薛意的模样,那双眸子亮极了,任谁看便知这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说什么?”
薛意凑近,听清傅语德口中的“归来”二字。傅语德的梦境是她的,这句“归来”也该是她的。
“傅语德,你还记得什么?看到了什么?”
“他……他在你身后。”
薛意背后冒出冷汗,她以余光打量,确认此地只余她与虞章还清醒着,复问道:“是谁?我是否再次遇见他了?”
傅语德笑着颔首道:“缘起时便是缘灭时,你说过的我从不会忘。三公子,您该信我。”
这梦是傅语德与薛意交缠一处,薛意再是忍不住,打晕傅语德,琴音戛然而止。再过一炷香左右,所有人都会清醒。
南风琴上是《溯源》,薛意毫不客气地将其抱走。路至场中,一位少女横躺案下,满面皆泪。她弯下腰,柔声问道:“如何了?”
“他忘了。”少女哭声极细极低,教人毛骨悚然。“他忘了我与娘亲,忘了他亲手写下的婚书。我终是无亲无友,他为何要忘?我又该喊何人一句父亲?”
“不是……假装?”
她凝起一点气力,自袖中掏出张大红纸。纸张吹动,里面字迹干净如方写般。“自己写的字都不识得了,他是真忘了,怎的,怎的会有这般事。”
“那就去查,我在秦风楼等你。”说罢,薛意提步走向岸边。若是没错,多事揭发她的该是这位古板老琴师。
这位面前香炉散着清甜檀香味,想必这香饼用时也该是心疼得很。薛意揭盖,撒一把白芷与一把薄荷入内,捏着鼻子将盖子放回去。
有仇不报非君子,可惜一炉好香。
她悠哉悠哉提步离去,耳边风声极利,火灵擦面而过时气息灼热。先前傅语德那位侍女挡在面前,见她如见仇敌一般。
“我觉着,我可以为我自己辩解一番。”
姑娘不听其他,手中灵力凝成鞭形,破空甩来。
薛意掌心灵阵飞出,初如星渐碗大后人高,直撞长鞭,发出刺耳一声后续向着侍女逼去,直将灵阵封在侍女心脏处,拍掌叹道:“我脾气不怎么好,然很懂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