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无人理他的模样,薛情溜到一个山匪旁边拍了拍这人肩头,这人一直忙着编手里的玩意,下意识便觉着这是个好欺负的。
“给我两根玩玩。”
山匪不欲与他纠缠,竹条搂团转了身
薛情又笑兮兮跟了去:“那不要了,认识一下好不好?我瞧你一个人怪冷清,定需要我这么一个话多的来聊聊。我唤作薛情,你呢?怎么称呼?”
这人生得一张书生白面,闻言撇了薛情一眼,好欺负一般往旁边挪一掷。
薛情朝解溪重道:“他怎么不理我呀!我这般和善,他怎么不理我呀!”
解溪重笑道:“许是唐突了些。”
薛情“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疑惑片刻,复将笑脸伸过去:“我不是故意要知晓你的名字的,只是万一我有什么事,又不知道你叫什么,乱叫一通怎么办?大爷,怎么称呼啊!”
这山匪气得将手底竹条揉断,掷出二字:“承影。”
“这什么破名字嘛!听起来比我还像个娘们!”
薛情哈哈笑个开怀,愈笑愈发尴尬,竟是没一个和他。满是怒意中,他极快地窜回了解溪重身后。
风雅裳道:“承影剑为帝王三剑之一,与含光、宵练齐名,奇剑。所谓之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出鞘,有影无形。”
如数家珍,字字铿锵,比剑还利。
薛情早对她败了好意,回道:“怎么瞧都不像把名品呀!就长得好看些,落草为寇说不定也方便些!”
他眨了眨,好不要脸地窜到承影身边去:“现下我们算得相识,如此,送我个礼物可好!”缩在袖子里的手对着竹条便是扒拉一下,挑了一个即收回身后,倒退回去。“好嘛,就这个了!以后赔你个更好的!”
承影干瞧薛情这一连串举止,若不做个车夫,他倒是很有妙手空空的天分。
薛情央着手道:“侠女,解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风雅裳摇着头不愿意理他,解溪重倒是很有兴趣地瞧薛情编竹条。
到了傍晚,河边喝水,薛情还在编,甚至从承影那骗来个破口袋装编好的玩意。解溪重有些意外了,毕竟薛情这样的瞧着便是兴致不长的人。
“这编的是什么?”
薛情手中极快地绕着竹条,还能分神与解溪重逗乐:“竹蝴蝶!等我一会儿,等这只编好了就行了!还有些时间,你可以洗个澡!”
“不必了!”
解溪重笑着做到薛情旁边看他编小玩意,不是对这竹蝴蝶感兴趣,解溪重只是觉着薛情这人很是有趣,透着股莫名的劲。
“薛兄今年多大了?”
“你都叫我兄长了,还问?不逗你了,再过些日子我便十七了,解兄呢?我觉着你不能比我大的模样。”
解溪重附掌笑道:“让薛弟失望了,不巧比你长了半月。
薛情哼道:“这般得意!等你哪日及冠,我便赶着五辆马车去寻你,大好日子,宴请故人总是该的。我装上几车子去济贫!这样子的事,我早就想干了!”
“等你及冠呢?”
“哼哼,那时我一定早早跑掉,才不叫你坑。任凭你天涯海角寻不到我,待我成家再来,解兄,小侄压崇钱备好了不曾?”
“哈哈哈哈!你太有意思了!”解溪重双掌后撑,防着自己笑得过分而被薛情阴。
“好了!”
忽的薛情笑道,一只竹蝴蝶高高举到解溪重面前:“送你的。我家小妹喜欢,我便猜着你也该喜欢。”
“精致得很。”解溪重拿到竹蝴蝶瞧了瞧,这编法与他集市上看到的那些全然不同
“这是我瞎琢磨出来的,独一份。日后你拿着这蝴蝶,我一看,哟,原来是解兄呀!”
二人笑作一团,解溪重连问一句为何认得蝴蝶便认得人也不及问,便教薛情拽着去河边装水。
“侠女是个姑娘家,爱干净些。多装些水洗手也方便,你呢是个贵公子,平日里过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呢?”
“什么?我!”薛情一笑道,“粗人一个,贱养。”
解溪重紧盯着他面,笑吟吟问道:“识茶、辨水,还挑剔咸淡,能玩笑,也不怕,能耐成精了!”
薛情“啧”一声道:“我说你自个儿想多了你能信吗?就问一样,我说五月不下雨,古州这雨便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我说不对,哪里就一定有个什么阴谋?”
乱七八糟一番绕下来,解溪重拧眉觉得有些头疼,薛情见状恨不得先踹他一脚:“何必呢!何必呢!反正我跟你说,你看见我小妹你就明白我为什么懂茶了,因为她那人实在太麻烦了!平日里那些银子全供给茶叶铺了!”
解溪重道:“许是罢!”
薛情恨得朝他龇牙,欲骂不能,踱到解溪重旁边,悄声道:“你知晓古州一年一度的琴艺大赏吗?我小妹就来了!你以为我干嘛编蝴蝶呢?我打听过,这河流得长,我小妹看到我放在河里的竹蝴蝶,就能来救我们了!”
“你……”解溪重欲言又止。
薛情道:“我是说真的,我觉得那些山匪有问题!”
解溪重一时不知真假,心底反复思量。忽闻薛情惊叫一声,便见一点银光至跟前,竟是一支羽箭!
他们上山时早就被迫服了散灵力与散内力的灵药,如何能正面相抗。薛情跌跌撞撞往解溪重身后藏,他也是自顾不暇,一支后接着二三支。
薛情痛呼一声,往河里栽去,羽箭破开衣襟刺入胸膛。他痛得皱眉直骂,解溪重避开迎面一支去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