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傻子面上茫然,举起手来。
旁边少女见此即笑道:“我们就猜,这是她名字!原来认得自己名字呀!”
“刑简……”名字在风雅裳口中绕了几圈,吞了下去,她举起匣子里躺着的古玉简,问道:“这也是你的”
刑简似是看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嘟嘟囔囔从水里爬出来,向玉简抓去。
“衣服还没穿呢!别!”
风雅裳搓了手热气,见刑简宝贝得将玉简抱入怀里。玉简并无什么特殊,不知是什么年代传下,上面已有破损处,刑简这样犯病一般将其抱入怀中,倒头又栽入水里,不多时,水面隐隐约约浮上一丝血色。
本来一身皮肉上尽是淤青,如今又教玉简划出血来,疯疯癫癫,让人心生恨意,早知道,不带她回来了!
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抓住了,风雅裳想起一个人来,和她同样一股疯劲,只是那人,早已不在世上,她是看着那人自高楼跃下,尸骨收入棺中,如若那人仍在世上,如今怕是当有三十余岁。
“从此刻开始,刑简由我来看管,我定不会让她拖累此行任务。”
为何要留下刑简呢?
宋冉是这般想的。
“我们与旧宣地的沐戈先生交手多次,从未落得什么好处。沐戈过往是在军中带兵,心思缜密,定不会要个一无是处的傻子。何况这傻子能免疫灵力,身上定有蹊跷!若是将其带回,也算大功一件。”
风雅裳满腹思绪,她带着宋冉等人再次回到罗家祠堂。堂中树着尊面容不清的神女像,原握于神像左掌的日月轨为罗镇人换成新鲜瓜果。
这就是尧光此次试炼内容:日月轨偷监事件。
邢简似乎对这尊神女像起了心思,她踩到案上,踮脚去够神女手中瓜果,无果,垂头表气地趴在案边,吃供案上的果子。
“什么东西都敢吃,本来就是个傻子,不怕更傻?”
宋冉一把将刑简拉开,剑出鞘,斩虚空。
“澄心,斩虚幻。”
影过,他盯着并无任何变化的房间狠狠皱眉。“雀儿的信息,怎会出错!”
“昨夜,罗祺就是从这间屋子消失的?”风雅裳以灵力为觉,探周遭细微未处。“是有妖族气息残留,气息较浅,人离开超过四个时辰。”
“雀儿的信息绝无可能出错!昨夜,罗祺被人追打至此处……在神像前坐了一会儿,然后人就消失了……”他翻找着殿内残有物件,有几样损坏残破,许是争执时所致。
“为人追打?宋冉,我们答应过罗祺会护他周全。他一介大夫,并无武力,我尧光之人怎能视而不见?”
“师叔!”宋冉大呼起来打断她,“我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不负师父所托。当时罗祺并无价值可言,我们何必还要护着一个庸医!”
宋冉初入尧光时,执意要拜掌教圣峰仙人为师,他以尧光传奇一代夕剑圣为榜样,立誓要肃清乱世,破魔障,卫正道。尧光传奇夕剑圣除魔务尽,同样,不择手段。
“咔嚓!”
空气凝滞,刑简欢快地咬果子的声音同这派凝重格格不入,惹来宋冉的怒视。
“赶紧吃!也不怕吃死!”
刑简吓得一口吞下果肉,噎在原地,她顿了顿,复加快速度,将果肉啃得干干净净。
宋冉撇过头,忽然问她:“这枚野果是什么味道的”
刑简从未见过目光这样阴狠之人,吓得大哭起来,她一哭,宋冉眼神愈发狠辣。
“吃……吃……我饿……”
“澄心,斩一切虚幻……”
金色灵力划过刑简面容,面上黏腻,她摸了一脸血,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闪闪金光,凝成长剑,真如其名,破开一切幻境,神像右侧渐显一道小门,风雅裳拽着刑简几步奔向门后。
如桃源仙境,云淡风轻,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天地,漫山遍野,翠意盎然。
“姑娘,劳烦抬抬脚,这株药材是我前两日才种下的。”
两种世界混淆,刑简乱得跳起来,她盯着面前戴着草帽的医者,竟是有些羞愧之色。“对……对不住……”
这人叹了口气,蹲下身扶正药苗。“苍奈五十年生叶,五十年开花,五十年成熟,天下受苦,苍奈正是破厄的唯一方法。”
尧光女弟子趁机扯过刑简,拉到身后。“罗祺!苍奈生长于落日谷,怎可能生长于人界!你在骗我们!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们!”
“如若不是你们,神女不会选中我。我一生所愿成一代名医,让后世都知晓我罗祺之名,我就要实现了!”罗祺抚摸药材,如同抚慰他心上人,如怔入魔,令人胆寒。
“苍奈,吃!姐姐,好吃!”刑简怯生生地拽着风雅裳的裙角,这药材翠色欲滴,估计水分很足。
“苍奈一株四叶,二对,叶厚边有锯齿。而这药材却是六叶,三对,这分明不是苍奈,而是苍奈伴生妖草,古灵。”罗祺闻之,转身欲跑。宋冉澄明剑出,结下剑网,拦下去路。
风雅裳道:“药谱上记载古灵毒性重,服之药石无灵。”
罗祺一言不发,狠狠盯着他们,半晌道:“毒也是药,我即将解救世人,我将比肩神农!”
“如此毒草,危害世人,留它作甚?”女弟子修的火灵,画咒间,一捧火焰于指间跳跃。
不知过往与将来(二)
“不行!”罗祺向前扑来,为宋冉一剑拦住。“我为这药草奉献灵肉,这是我毕生心血!你们是在陷世人于苦难!”
“哭……哭……哭……”刑简指着风雅裳大喊大叫,道:“是你!是你们!”贯穿全脸的疤痕凑近看,像条蜈蚣。风雅裳吓得一退一跌,手牢牢抓着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