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上来得太慢,陈振阳也等了良久。在李盼睇连续喝了三碗水之后,才听到门口喊着“新娘到了!”
李盼睇站起来,满怀期待地等着见新娘的样子,她一直以为新娘就是泠榆。
哪知道先前拍醒她的老婆子抱着一只鸡就上来了。
鸡穿了件红喜服,脖子上挂了红铃铛,头上盖着红色方巾,脚脖子上也系了红绳。邱老婆子指着它一路到堂前大喊着:“新娘到了。”
这算哪门子的新娘?!
李盼睇也是头一遭遇见这种事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活蹦乱跳的鸡。泠榆不是新娘,新娘甚至都不是个人,镇长老头还真有个奇怪的癖好。
“吉时已到,仪式开始。”
邱老婆子抱着那只鸡,代为举行了接下来的一些列程序仪式。
等到邱老婆子抱着鸡走下去了,李盼睇除了发现这只鸡奇怪,也没发现别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好像也有奇怪的地方,陈振阳和一只鸡结婚,怎么旁边的亲戚都不感到吃惊呢?莫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那么,泠榆去哪儿了?
泠榆的下落
陈振阳并未解释,想来她也猜中了。
鸡就是大伙都知道的事,但不是李盼睇想的那样,陈振阳可不是单跟鸡结婚,这鸡不过是用来代嫁的,学名“代嫁鸡”。
陈振阳的亲戚们总归是了解些李盼睇所不知道的,他们知道陈振阳今日大婚,也知道为何会出现一只鸡。陈振阳本是要和姑娘结婚的,姑娘姓什么不清楚,亲戚们总听陈振阳提起她叫“晓晓”,还提到晓晓从小就体弱多病,与他相识后更是小病不断,竟是婚前几天直接持续高烧,半夜都得说胡话。
亲戚们没见过晓晓,说想见个样。今日婚后,各个亲戚总是会打交道,提前见见,也好祝贺她早日康复。
李盼睇也终于从那只鸡的惊奇中跳出来,按耐不住地同样想瞅瞅新娘的模样。陈振阳还想藏藏,架不住亲戚熟人的热情呼喊,败下阵来,带着大家伙往里屋走去。
陈家大院果真对得起一个“大”字,除了院子和厅堂,里屋的面积更是大得令人无法想象。明是摆满了东西,倒显得空旷不已,甚至回声不断。一层一层得回声,令李盼睇这个村里头来的人感到新鲜。此处的装潢不是合欢村里的水泥墙,而是石灰,摸着光滑不割手。
从门口进去,映入眼帘中央的就是晓晓躺着的那张床,床幔任陈振阳往上掀起。
李盼睇歪头,把目光挤进人缝去。床上确躺了个姑娘,看起来病怏怏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李盼睇看了那姑娘好多眼,十分确定,她不是泠榆。
陈振阳和人们口中说的不一样,他私底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怕是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亲戚们满足内心的小九九后,也不继续在里屋停留,对晓晓说几句祝福的话又重新回到前厅。
仪式的最后一步,还需要各亲戚们举酒杯送祝福。在场的除了李盼睇等人,其余都是陈振阳的真亲戚们,各个倒满酒,举起酒杯向陈振阳表明祝贺。李盼睇现在哪里能说出些什么好听的话,尤其还没能排除陈振阳的嫌疑,每每看他的眼神,都藏有明显的怨愤。
还好张浩洋挡在她前面,阻挡了她望向陈振阳的视线,不然陈振阳怕也是分分钟把她赶出陈家大院。
“不好了陈老爷,真的不好了!”陈家大院看门的老头着急忙慌跑进来,话音还没说完,门口那个疯女人就冲进来了。
“不好意思老爷,这女人力气大的很,实在是拦不住啊。”看门老头承受陈振阳灼热的目光拷打,也不愿继续留在现场,说完就走,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陈振阳自己解决。
疯女人是从陈免家地下室里跑出来的,李盼睇见过,所以出现在这也没那么惊讶。也就陈家的亲戚们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
除此,陈振阳和陈免,两个人脸色都暗沉得叫人害怕。
二人隔空对视一眼,开始疏散周围的人,怕惹来闲话。可人没来得及全按住了,这不,只稍不留意,勤奋的邱老婆子就叫来了治安所的小警察。
小警察的工作还是镇长给的,一听邱老婆子说陈家大院出了事,赶紧帮忙,把那个疯女人带回治安所去。
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在场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到神智回归,人早在治安所坐着了。
当时场面混乱,一群人跟疯子推推攘攘,跟着小警察一起推到了治安所。李盼睇是跟着人群混到治安所的。
本来陈振阳今日大婚的事没那么热闹,现在这么一闹,早传得沸沸扬扬,周围邻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先站在陈振阳两面的人,更是对立起来,说他作风不好,兴许那疯女人就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警察把几个主要闹事的人分开关了起来,在陈振阳面前得意起来:“镇长,这次我还是来得及时吧。没有给您造成什么困扰吧。”
陈振阳冷眼睨他一眼,“谁特么叫你来抓人的?”
陈振阳大怒,小警察暗道不好,立马弯着腰道歉:“对不起镇长,是我鲁莽了,我不该来这么早?”
小警察低着头猜测陈振阳的心思,陈振阳现下不发一句话,他也不敢抬头。
陈振阳狠狠瞪他几眼,要不是现在在治安所,要保持下自己的威严,他巴不得冲上去把小警察打一顿。本好好的在自己院子里举行婚礼仪式,就因为来了个疯女人,把自己亲戚都给招治安所来了。这小警察还偏偏是自己安排在治安所的,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