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轻笑,接过阿年的话口:“绝症?她才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就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嘛,你经常跟她一起难道不知道野娃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人家父母都不肯认她了,你还护着她吗?你知道为什么李易不喜欢她吗,还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不知羞耻的人。”
王湫意很小就认识李盼睇,她当然知道李盼睇是一个怎样的人,哪里容得陈今如此口无遮拦的辱骂。她推开阿年,扑到陈今身上,两人很快厮打起来。
肮脏的话语从陈今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王湫意不会放过他了。有些话不是表面上随随便便说说这么简单,说得出口,也必定会迎来它的代价。
你就教她们这种东西
“停手停手!”
“只会打架算什么真本事!”
两个人打得激烈的时候,泠榆匆匆赶到。跟在她身后的张浩洋连把陈今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挡在两个人中间,冲着他们大吼:“你们现在还真是长本事了。人家泠老师才一天不看着你们,就打起来了是吧,要是以后一辈子不在,那还不得上房揭瓦啊?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代课老师,对我没有半分敬畏不成,看见我来了,也不知道收敛着点。”
别地儿的学生哪个不是对自己老师客客气气的,见着老师还要行个礼弯个腰,合欢村里的学生,没几个对老师尊重,这也就罢了,以陈今为首的那几个人,他们对知识没有半分敬畏,家里虽在合欢村较为富庶,还有个当镇长的舅舅,更是无心学习。而村里的女娃娃们,被村民们默认为彩礼工具,到了一定年龄就匆忙嫁出去,从小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后天的结局。
好容易从大城市里来了个学识丰富的女教师,可在张浩洋看来,也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说不定之后也会将自己搭进去。村子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带着些自己的目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泠榆不清楚,张浩洋可是门儿清。现在看来泠榆的行为是起了一定的效果,等到村里的人实在忍无可忍之际,他们还不得表现得像群恶狼一样。
他想警告下泠榆,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刚开口说了两句,就听到这边有人打架了,于是乎赶过来看。还好及时拦下,要是真出了岔子,陈今那个镇长舅舅肯定不会轻易了事。
李盼睇被泠榆带走,她才知道自己的情况。原来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的事情,只是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事情罢了。泠榆给了她新的换洗衣物,还告诉她如何使用卫生巾,在月经期间如何防护。
泠榆还借此机会,和那些女孩子们讲了生理期的事情,同样的告诉她们该如何正确认识自己的身体,并讲解怎样正确认识性等相关知识。
她讲述这样的课程时,不少女孩羞怯着没有继续听下去,甚至不以为然。确实对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的女孩们来说,无疑是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更何况她们是在已经接受了传统的思维,突然一下子进入全新的知识点,对泠榆讲出的课是充耳不闻。
李盼睇比她们好上一点点,但过多的话语还是无法接受,泠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她流出的鲜血,是令她感到恶心的,如阿年所说,那就是不知羞耻的表征,要是让李易和周秀云知道她比同龄的几个女孩子要先来这个东西,还不得被嘲笑死。
李盼睇还未从自己的幻想种回过神,就又感受到一缕灼热的目光从后边传来——陈今。
陈今被小张老师骂了几句,愤愤不已,再加上之前他说的话没有人信,他不信邪,今日又跑到泠榆这里来。果真,还是让他
抓到了把柄。这次与上次不同,他后边不止跟了几个男娃,还连跟着被他招呼着来的几个村民,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的耳朵都听到了泠榆讲的内容。
好啊,他们还真以为泠榆是个正经人家的人,谁知道竟教女孩子们这种东西!
天知道他们几个大男人听到泠榆讲的内容,会觉得有多羞耻。
这样的女教师,还要给男娃上课,还不得把所有男娃娃们都给教坏了。
比起陈今口中说出去的话,村民还是更相信村民自己传出去的话,泠榆的生理教学课被传开,她再次被村民盯上。因为泠榆是城里派来的老师,村里对她没有直接处理权,在上方没有进一步指示前,泠榆暂时可以留在村里,但不能继续进行任何教学,女孩课堂被迫停止。
第一次被陈今撞见,泠榆就赶紧将棚子教学转移到室内,把自己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一块空的地方,哪知道还是被人撞破。
“刘支书,这件事我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
刘义斜着眼看泠榆,有些不可置信泠榆干的事,“泠榆,你要是真这么好心的话,不如也教教我那个儿子?果真就不该企图相信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真本事,还不如靠人小张一个。”
“支书,你真的愿意那些孩子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吗?”
“别的我都不想管,而我也有点不敢相信你了。”
刘义作为合欢村的支书,有自己的私心,他也年纪大了,希望有人把村里的男孩们都带出去,可他自认为不该相信泠榆有那个能力。现在又惹出这档子事,泠榆的教学能力已经不被村里的人认可,等着开除也是迟早的事了。
刘义瞥见屋子外的人影,心思便不再泠榆这边,往刘子鹏那边大吼几句:“让你今天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你偏不听我的话,跑哪里去鬼混成这样?还不赶紧滚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