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兰丢下饭碗就往屋里跑。
不是她反应过度,就邱菜花对龙凤胎的宠爱程度,这场训斥中,被训的绝对是二妹孟又兰。
冲进屋子里,就看见二妹抱着胳膊不停搓,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邱菜花手指头戳在二妹太阳穴上骂骂咧咧。
“那是你弟弟的饽饽,谁许你吃的?八辈子没吃过东西啊?饿死鬼托生的不成?”
孟青兰转眼去看孟龙飞,一袋子丧礼上祭祖专用的饽饽,上面带着红绿丝,原本完整的一个,被撕了一角,此时正捏在二妹手里。
孟青兰上前一把拉开二妹。
“怎么回事?”
邱菜花找到更大的出气筒,怒气越发高涨。
“孟请男,你昨儿死哪儿浪去了?孟有男你给我滚过来,谁让你躲的?”
邱菜花坚持叫孟青兰和孟又兰小时候的乳名,坚定认为自己能生龙凤胎,都是因为上面两个姐姐名字取得好。
是姐妹俩入学的时候,登记的老师不忍心让姐妹背负一辈子的标记,给改了名字,顺手往大队报了户籍。
这件事一直是邱菜花的一块心病,一直惦记着让姐妹俩把名字改回来,生怕被姐妹俩的名字顺来的弟弟因为改名字受影响。
龙凤胎的名字倒是正常了,妹妹孟金凤,弟弟孟龙飞。
孟青兰帮妹妹擦擦眼泪。
“我能去哪儿浪?你亲生的女儿出门怎么就是浪了?你要不要出门跟全村宣扬宣扬?我是个小浪蹄子,你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邱菜花眼珠子都红了。
这些年孟青兰任劳任怨在邹城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一家子,几乎被她当成私产奴仆,居然敢反抗!
简直不能忍受!
“你这个小骚丫,烂货,你想死吗?想死剃剃头,成全你!”
村后五六里地外有个地方叫打靶台,二十年前枪决的劳改犯都在那执行,村里经常在执行的日子专门跑去看热闹,吃花生米的无一例外都是光头,就有了想死剃剃头的说法。
邱菜花的习惯,骂任何女性都把对方当只鸡,什么脏骂什么,哪怕是亲生女儿。
孟青兰冷笑一声,指着孟金凤。
“听见没,烂货,你烂透了,骚穿地心!”
“嗷~你个贱人——”
孟金凤被骂的突然,还在懵懂,邱菜花已经被人戳了眼珠子,跳起来要打人。
“闹什么闹什么?能不能消停点!”
孟石坚本以为是小事,老婆发发脾气就过去了,没想到声音越来越大,眼瞅孙二英要冲进来拉架,赶紧先人一步进来制止,省的丢人丢到兄弟媳妇跟前。